第十九章(1 / 2)
“或许”杜凝好一会儿才开口回答“她已经习惯没有你的生活。”
在这一刻,她发现多年来压在心上的石块忽地不见了,原来要承认他们经历过的只是习惯、只是理所当然并不困难,因为太熟悉彼此,分不清是爱情或是亲情,思念他到底是悲哀还是快乐,如今已是无关重要,她只想寻回平静的生活。
而她,已经做到了。
她是打从心底接受了他已是她的过去式,是她的前男友。
将来的生活,也许偶尔会牵涉到他,可是他再也影响不了她的心情。
闻言,余泽慌乱了,向来条理分明的脑袋,因为她淡然的坦承而陷于混乱。她这是什么意思?是表示她已经不需要他、不再爱他了吗?
视她陪伴自己为理所当然,以为对她而言,他也不过是个习惯性的存在,但如此斤斤计较有什么意义?不管怎么说,他的生命在很早以前便有了她,无论走得多远,他清楚只要他回头,便能看到一道永远结伴前行的身影,他从来没想过她有会消失的一天,当她远去之际,他终于发现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没有她。
哪怕爱护她是一种习惯,也一定是最甜美的,他哪可能戒得了?
“tansy,我是真的知道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他抓住她捧着袋子的左臂,语气懊悔地问。
她用另一只手拨开他的手,淡然道:“已经过去了。”她不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管他看起来有多为她的回答而难过,她只知道此刻平静的生活已没有他介入的空间。
“不会过去的!”余泽越来越慌张了,跟她的平静形成强烈的对比“我早已跟ichelle分手,但是她撒谎怀孕,所以我不得不跟她订婚。事实上,当初我们之所以会分手,也是她暗中挑拨的,她故意让我以为你不是真心爱我,我也笨得往她设好的陷阱里跳,我不知道你会听见那晚我的醉话,就这样我们心中都有了疙瘩,慢慢地演变成分手,要是我当时有勇气找你求证的话,我们一定不会分开的!”
“是吗?”杜凝的心微微颤动,事到如今才跟她说这些有什么用?“不好意思,我赶着回去,拜拜。”
对于她毫不在乎的模样他感到诧异,他以为她在知道事情的真相后会欣喜若狂,以为她会忘我地搂着他,没想到她就只有一句“是吗”?
她的淡然让余泽一颗心如坠冰窖,难道她对他已经不再留恋,他真的变成过去了吗?
“不、不要”他挡在她身前,拦住她的去路,语声急促地说:“不不是这样的,我是真心的,我是真的想跟你重来求你给我机会好吗?”
杜凝微叹口气,抬眸对上他的,他幽湛的眸光令她的心微微悸动,她暗自呵斥自己不要受他影响,淡声道:“这已不再是我关心的事,你明白吗?”
回想过去种种可笑的期盼,她确定自己再也没有承受的能耐,他们分手的导火线或许是ichelle的挑拨,但也因为他们不信任彼此,才会轻易上当。
“tansy!”他哀求。
“这只是习惯。”她轻声道。
“不是习惯,这是生存下来的基本所需,就像生物需要空气、水一样,而我需要你,要是离开你,我会死的。”余泽拼命想让她了解自己的想法。
闻言,杜凝扯开一抹笑。
她的笑容让他心底升起一丝希望,以为她是明白了他的心意。
可惜事与愿违。
“我自问没有这样大的本事。”她平静地说,唇畔仍是浅浅的笑意。“没有人会因为欠缺了什么人而活不下去,你不会,我也不会。”
“会的!”余泽深深注视着她,眼里的哀伤是那么的明显“没有你的世界,也许不会天崩地裂,但我不再是以前那个我,我不晓得要怎样活在没有你的世界,四周景色全变成黑白,映入眼帘的每个人都变成你,面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劲,全都是因为我失去你。”他当然知道自己不会真的因为失去她而死掉,但却找不到半点生趣,每天借由繁重的工作来填满因为失去她而产生的空洞,可是她的身影依然分分秒秒占据他所有心神。
如果能简单地以“习惯”来解释她对他的重要性,他的确早该适应了没有她的生活,每天照样跟客户面谈、出庭,能照常地吃喝睡觉,然而胸口空出来的位置始终没法子填满,让他活得有如同行尸走肉。
只要她了解这种感觉,便能明了她对他有多重要。
在他带着期待的眸光下,杜凝缓缓地开口:“你说完了吧,我可以走了吗?”
余泽对她的淡然十分错愕,难道他的感受仍未能源源本本让她知道?抑或他们之间已经来到最坏的结局?无论怎么做,他都挽回不了她的心吗?
见他静默下来,杜凝无声地向后退了一步,转身背对他的那一刹那,平静的脸容掠过一抹怅然。
她能撑过去的。
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关于他们的记忆纷纷涌现余泽的脑海,开心的、伤心的,一点一滴地累积,成就了今天,对她的感情早已将他的心紧紧地束缚,快要满溢的情感,将他淹没了。
因为曾经错过了,所以更要珍惜余下的岁月,而他亦确信他与她是命中注定的。
从以前到现在,他们的生命早已密不可分,但也让他看不清自己的心意,明明那么害怕失去她,却天真地以为能承受她不在身边的孤单;以为她永远都会在他的生命里,却不知她可以如此绝情地离他而去。
他知道这全都是他自以为是所种下的果,他没资格抱怨,也没时间感慨,只有一件事是他非做不可,无论如何,他都要将她追回来。
事实上,杜凝很清楚自己并非表现出来的那般处之泰然。
他说的每个字不时在耳边回响,就算她要自已忘记,以为早已平静的心还是难以自制地悸动。
她应该学会不再在乎才对,为什么一颗心止不住的骚动?就像有什么要冲破胸口,打算再度将她卷进漩涡,让她永无翻身的一天。
她知道,这都是因为余泽的出现。
他布满懊悔的俊颜不时浮现眼前,就算她如何努力要自己别去回想,与他有关的片段还是不受控制地在眼前翻飞,在在地告诉她,她并非自己想象中的豁达,她的心依然为他隐隐作痛。
为了要摆脱这份感觉,这两天她埋头于捏陶,然而做出来的成品都歪歪斜斜的,害她一再的重新捏塑,还是未能做出象样的东西。
“唉。”杜凝微叹一声,洗净两手,自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开了瓶盖啜饮一口后走到前花园,想借此转变心情。
但花园门口正巧被一辆货车挡着,她看着工人抬下一只巨大的纸箱,上面印着的产品型号告诉她里头是一个新款的电窑。
噢,她很想要呢。
她的目光随着纸箱移动,看着它被抬至隔壁,她可不记得隔壁邻居对陶艺有兴趣。
眼眸在下一秒钟瞠大了,只因她看到正在签收的人是余泽。
他怎么
像是察觉到她的注视,余泽随即看过来,朝她绽开一抹笑。
待货车离开后,杜凝走向他,而他则笑吟吟地注视她。
“你为什么?”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走过来,可是她没法子管住两脚,更没办法控制嘴巴。
“我想待在距离你最近的地方。”余泽柔声开口“以前我因为情感而迷茫,用笨拙的方式去保护你,但是每一天都觉得口子过得好漫长,心里好像缺了一角。如果说我们的缘分已经结束,那么就算要花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