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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池:“……”
若桃抿着唇,不再吭声。
温池真是又想生气又不知该如何生气,最后他只能一边安慰自己说若桃没有坏心眼一边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他道:“你且放心,今后我尽量好好喝药。”
若桃立即顺着杆子往上爬:“还要好好吃饭。”
温池噎了一下,连叹几口气:“是是是。”
若桃得到了温池的保证,紧绷到极致的小脸才逐渐绽放出笑容来,她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眼温池身上的药渍,顿时又无措又愧疚:“奴婢端盆热水来给公子擦洗一下。”
温池没有拒绝,只是无力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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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那碗药汤给温池造成的影响持续到了半夜。
温池躺在床上,仍旧感觉嘴里苦涩得厉害,他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仰头将杯中水一饮而尽,可惜那些水根本衝不淡他嘴里的苦涩感。
温池又一口气喝了四五杯水,直到喝不下去了,他才放下水杯,回到床上继续躺着。
床边的烤炉散发出艳红的暖光,里面时不时传来炭火燃烧的声音。
温池用被褥把自己裹成一团,只露出一个脑袋,他蜷缩在床头,用脑袋对着烤炉,艳红的暖光落在他的脸上,把他整张脸都烤得红通通的。
他目光怔怔地看着烤炉里的炭火。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像是被灼伤了眼睛一般,一股酸意飞快地涌了上来。
温池眨了眨眼,原本清晰的视线瞬间被水雾模糊了,他的泪水宛若不要钱似的往外流,划过脸颊,不一会儿便浸湿了他的脸。
是谁
温池没想到自己会哭,尽管他对若桃逼迫他的行为感到非常气愤,可后来他也想通了若桃都是在为时烨着想,看在时烨的面上,他不想为了这件事为难若桃。
然而想是一回事,事实上他还是感觉委屈。
被若桃点了穴道喂药的记忆像根针一样扎在他的脑海里,只要碰一下便能回想起那极其难受的滋味,他这辈子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他越想越委屈,泪水像豆子似的顺着脸颊往下掉,一双杏仁眼里包满了泪水,被烤炉里的火光映得通红。
哭到后面,他哭得都抽噎了,肩膀止不住地发颤。
卧房里只有他一个人,可卧房外守着若桃和若芳以及其他婢女,温池害怕丢脸,不想被她们听见自己的哭声,于是用双手捂着脸。
可惜没过多久,源源不断的泪水还是从他指缝中溢了出来。
他知道他的委屈不仅来自于若桃,还来自于时烨。
他从未如此疯狂地思念一个人,他恨不得立即飞到时烨身边,他甚至不知道时烨是否得到他们有孩子的消息。
温池难过了好久,冷不丁听见窗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猛地一顿,忽然想起白天听见的那些声音,一时间也顾不上难过了,赶紧探着脑袋朝窗台看去。
只见原本用叉杆支起来的窗户已经垂落下来,不过顾及到卧房里烧着炭火,丫鬟们不敢把窗户关严实,还是留了一条缝隙。
此时,那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便顺着那条缝隙传进来。
温池这才想起他本来打算把白天的事告诉若桃,哪知道后来被若桃喂了药,他也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这会儿再听见奇怪的声音,他整颗心臟都紧紧提了起来。
“若桃?”温池忙不迭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泪痕,一边下床穿鞋一边扯着嗓子喊道,“若桃你进来一下。”
温池手忙脚乱地穿了好一会儿,才把一双鞋套到了脚上,他起身就要往外走。
“若桃!”
“诶!”守在外面的人应道,是若芳的声音,她一边疾步走来一边急道,“公子,你怎么了?若桃站了上半夜,方才去歇息了。”
温池正要开口,结果瞥见窗户缝隙里甩下来一条蓬松的白尾巴。
他一下子愣住了。
那条白尾巴在半空中晃来荡去,似乎在很努力地往里挤,不多时,一个熟悉的狐狸脑袋从缝隙外挤了进来,可由于那条缝隙太窄,狐狸脑袋挤到一半就卡得动弹不了。
温池:“……”
狐狸脑袋转向他,小黑豆似的眼睛里立即散发出可怜兮兮的味道,嘴里发出一声哼唧。
温池哭笑不得,敢情不久前他听见的那些声音全是这隻笨狐狸发出来的。
他走过去,用叉杆支起窗户,终于恢復自由的阿孤连忙从窗台上跳下来,也不知它是刚才被吓着了还是在外头被冷着了,小小的狐狸身体瑟瑟发抖,一个劲儿地把狐狸脑袋往温池脚边拱。
温池蹲下身,轻轻拍了下阿孤的脑袋:“笨蛋,不是知道从正门进来吗?何时学会翻窗了?”
阿孤竖着一双飞机耳,哼哼唧唧地用脑袋蹭着温池的手心,它才在外头吹过冷风,身上的毛带着一阵冷意。
温池逗了会儿阿孤,才想起来他被张大夫诊出怀有身孕后,若桃和若芳就不准他再摸阿孤了,迫不及待把阿孤抱走,想必阿孤要从正门进来的话,若桃和若芳以及那些丫鬟还不一定放它进来呢。
这么想完,又看着冷得直打哆嗦的阿孤,温池心底都快化成一滩水了。
他抱着阿孤站起身,想把阿孤抱到烤炉前暖一暖。
然而他刚转身,就碰到若芳急急忙忙地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