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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温池多喊了几声。
花子藏听见声音,才放缓脚步,接着慢慢停了下来。
他并没有回头, 甚至也没有偏过脑袋看上温池一眼, 而是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楼下的大厅, 客气又生疏地说道:“温公子有何贵干?”
“花、花公子,我的确有些话想跟你说。”温池追得气喘吁吁,他扶着墙壁喘了好几口气,才勉强让自己缓过来,“上次的事,是我不对,我不知道那个木匣子里面装着什么……花公子,如今我也不奢求你的原谅,只希望有个赎罪的机会,倘若你以后有哪里需要我的帮助的话,我一定义不容辞。”
温池生怕花子藏不高兴了打断他的话,几乎是一口气把这番话说完。
说到最后,他因为缺氧而憋得脸都红了。
花子藏听着耳边的喘气声,顿时明白了为何一直不想出风头的温池突然借着生辰的事大张旗鼓地请他们吃饭,原来是想对他说这些话。
沉默片刻,花子藏终于转头看向温池。
只见温池的黑发有些凌乱地披散在肩头,脸颊也红得厉害,他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小小的汗珠,胸口还在一起一伏,看上去略显狼狈。
但是他的眼睛尤为明亮,如同夜空中亮晶晶的星星一般,炯炯有神地盯着花子藏。
温池脸上的愧疚和期盼等情绪不像是在作假,反而真挚得让花子藏无法直视。
花子藏闭了闭眼,稍微往后靠了些,才叹息道:“不知者无罪,我不怪你。”
温池高兴极了,不过他还是强忍着雀跃的心理,郑重其事地向花子藏说了声对不起。
“我早已没将那件事放在心上了,你也忘记那些不愉快吧。”花子藏违心地说完,他似乎不想再继续讨论这件事,便很快换了个话题,“我忽然想起还有些事没做,想回周府一趟。”
哪怕温池再迟钝,也猜出来了这只是花子藏的借口而已,但他想起包房里乌烟瘴气的氛围,顿时也没了回去的心思。
于是他说:“我和你一道回去好了。”
哪知道花子藏听完这话,俊俏的脸突然变了变,犹豫了一会儿,十分委婉地提醒道:“他们都以为今日是你的生辰,你作为寿星,提前离场恐怕不太合适。”
温池捕捉到花子藏眼里的为难,这猛地意识到花子藏毕竟是时烨的表弟,哪怕他换了个身份和花子藏单独相处,终归是有些不合适。
“你说得也对。”温池扯着嘴角笑了笑,忙道,“那你先走吧,我回去和他们说一声。”
花子藏看似松了口气,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温池也不准备再待下去,反正岳志成和柳文他们是这种地方的常客,有他在边上看着,兴许他们还会感觉不自在,还不如把地儿留给他们自由发挥。
做好打算后,温池又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包房。
他以为那些人在他和花子藏走后早就热闹开了,没想到迎接他的除了满屋子的脂粉气外,还有满屋子安静如鸡盯着他的人。
温池被这寂静的氛围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走错包房了。
他赶紧退出去,仰头一看——春日园,没错。
包房里面也都是他熟悉的面孔。
温池莫名其妙地摸了摸脸:“你们都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没有脏东西,温兄长得如此俊俏,脸上怎么会有脏东西?”说话的人是岳志成,他突然笑起来,随即走到温池身边,十分自来熟地想要揽过温池的肩膀。
温池看出了岳志成的动作,下意识偏身,不动声色地躲过了岳志成伸过来的手臂,他笑着问道:“那你们为何如此看着我?”
岳志成落了空的手臂僵硬在半空中,他有些尴尬也有些恼羞,只是转眼瞧见温池脸上那灿烂又明媚的笑容,一时间也生不出气来。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是一张笑得这么好看的脸。
虽然岳志成有些生气,但也不愿意扫了大家的兴致,便很快消了气,他把手臂放下来,意味深长地看着温池道:“今儿是温兄的生辰,可惜大家知道得匆忙,都没来得及准备什么……”
温池一见岳志成这油腻到不行的表情,仿佛闷了一口油似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与此同时,他心里也生出一股不好的感觉。
“没事没事,大家出门在外都不容易,我也没想要什么,只要大家吃得开心,我便心满意足了。”温池客气地说道。
“嗐,那怎么行?这顿饭可不便宜,我们说什么都不能让温兄白请。”岳志成道。
“一顿饭钱我还是负担得起,你们不要有负担。”温池说着,就想开溜了,“这样吧,你们继续吃,我先去楼下把帐结一下,等你们吃完了再垫一垫,垫的钱等回去后我补给你们。”
岳志成是个聪明人,立即听出了温池话里的言外之意,眉头拧成了一个结:“你要走?”
“……”
温池见岳志成把话说得这么直接,本来酝酿好的说辞陡然间全部卡住了,他面露尴尬之色,正要挤出一些话来,却被从另一边走来的柳文抢了先。
“那可不行,温兄还没收到我们送的生辰贺礼,怎么能先行离开?”柳文径直走到门前,把温池的退路堵得死死的,他略带不满地说,“这可是我们精心准备的生辰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