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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若芳仿佛再也受不了那委屈,双手捂着脸小声的啜泣起来。
温池欲言又止:“若芳……”
若芳哭道:“公子心地善良,从未想过这些事,哪里明白奴婢的委屈?”
温池:“……”
他隻想为若芳竖起大拇指。
若芳哭得伤心,张彩绘等人却沉默下来。
尤其是搀扶着张彩绘的那个宫女,同为女人,她哪儿能不明白若芳的心思?可是眼见若芳哭得这么忘我,她真是连一句话都插不进去,只有被气得咬牙切齿的份儿。
张彩绘和其他夫人的脸色不比那宫女好看到哪里去,她们看了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若芳,又看了看精神抖擞地仰头望着天的温池,也被气得直笑。
瞧那唇红齿白的长相……这是病重之人该有的模样吗?
那个宫女净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张彩绘从小到大过得顺风顺水,除了嫁入东宫后连太子殿下的面都没见着外,还是头一次栽了这么大的跟头,那股强烈的羞耻感从脚心爬上来,眨眼间便蔓延到她的全身。
她自认好心好意领着姐妹们来看望温池,顺便拉下家常,结果温池非但不领情,还让一个下等的宫女如此羞辱她们。
太可恨了!
这个姓温的不过是侥幸被太子殿下看了两眼而已,还真当自己是根葱了吗?腰杆还没挺直便在她们面前摆起了架子,甚至三番五次的将她拒之门外。
张彩绘越想越气,她何曾在同一个人那里接二连三的碰壁?也就这个姓温的敢这么对待她了……
温池眼睁睁看着张彩绘表情中的怨气越来越浓郁,后面到了已然掩饰不住的地步,他连忙拉了一把还在哭泣的若芳,正纠结着如何把这些人赶走。
法子还未想出来,却听得不远处响起车轱辘在地面上滚动的声音。
显然张彩绘等人也听见了这声音,一群人齐刷刷地扭过头朝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
只见一辆用金色帷幔装扮得金碧辉煌的豪华马车缓缓驶来,在阳光下散发出金灿灿的光辉,要不是马车旁边跟着个朱公公,温池还以为是哪个天神下凡了。
不过光是一个朱公公便足以吓唬住张彩绘等人了,刚才还气得脸色铁青的她们纷纷在一瞬间宛若换了张脸一般,笑盈盈地望向朱公公,那溢满希冀的目光还真像是在看一个下凡的天神。
不等朱公公和马车靠近,张彩绘赶紧理了理衣裙,首当其衝地迎了上去:“朱公公……”
剩下的话还未说出来,却见朱公公连瞧也没瞧她一眼,面无表情地扬起手。
张彩绘一愣,声音戛然而止。
朱公公收了手,在众人眼巴巴的目光中径直走向温池:“温公子。”
温池心里已经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
果不其然,朱公公下一句话便是:“若是温公子准备好了,那便上车罢,太子殿下已经在车内等你了。”
“……”不知道是不是温池的错觉,那些女人的眼神像刀子一样扎了过来,他看了眼将窗帘拉得严实的车子,颇有些挣扎地问道,“朱公公,太子殿下这是要出宫吗?”
朱公公道:“温公子不必多问,去了便知。”
温池:“……”可是他不想去啊啊啊!他一想到那天发生的事就尴尬、就无法直视时烨的脸!
张彩绘似乎看出了温池的犹豫,当即心思活络起来,可她还是有些许顾虑,挣扎片刻,在被身后的宫女轻轻推了一下之后,便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走到马车前福了下身:“太子殿下,温公子感染了风寒,身子不适,若随太子殿下出宫的话只怕会传给太子殿下。”
话音刚落,朱公公脸色一沉,骤然回头:“大胆!”
张彩绘吓了一跳,双腿发软地跪在地上。
朱公公像是被张彩绘自作主张的行为气得不轻,抱着拂尘走过去,瞪圆了眼睛,气急败坏道:“太子殿下的决定岂是你能干预?你怕是不想活了!”
张彩绘战战兢兢地趴在地上,瘦弱的身子抖得像筛子:“太子殿下饶命,小女、小女只是关心则乱,害怕温公子的风寒传给了太子殿下……”
朱公公指着她的手直抖:“闭上你的乌鸦嘴,太子殿下身体康健,好得很,你少说这些晦气话!”
张彩绘被朱公公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整个人都懵掉了。
她来到东宫有些时日了,却从未见过太子殿下,倒是听说了不少太子殿下的传说,可她不相信太子殿下是那么残暴的人,就算是,她也要努力接近太子殿下,她可不想一辈子在这宫里守活寡。
原本她还对太子殿下抱有幻想,以为自己能在太子殿下心中占有一席之地,然而这一刻,羞愤的情绪爬满了她的整张脸。
太子殿下怎么可能这样……
刚才那个姓温的才羞辱完她,这会儿又纵使朱公公羞辱她。
其他夫人见此情况,也心惊胆战地缩到了一起,唯恐不小心惹祸上身。
就在这时,一道冷淡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朱贤。”
朱公公立马换上小心翼翼的表情:“奴才在。”
马车上的帘子被掀起来,车窗里露出时烨完好的半张脸,他脸上尽是冷漠,甚至连眼神都懒得甩给朱公公,低沉的嗓音里挟有明显的不耐:“你何时这么多废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