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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温池便垂下眼,继续盯着自己的脚尖。
太子不说话,书房里的其他人也就不敢擅自出声。
朱公公听着温池的话,忍不住在心里发出一声叹息,这个温公子老实本分、不争不抢,倒是让他刮目相看,可惜是个榆木脑袋——太子殿下是何人?太子殿下可是未来的皇上、是储君,什么山珍海味没尝过,怎么会瞧得上那团奇形怪状的东西?
还不如让宫女们做些好吃的糕点,指不定太子殿下心中欢喜了,也就饶他一命。
可惜,真是可惜。
朱公公这么想完,便自然而然的打算让小太监把那碟蛋糕和食盒一起撤了,结果他的话还未出口,就见太子殿下伸手拿起那个小杓,舀了一口蛋糕送进嘴里。
一时间,朱公公震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赶紧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可事实是他没有看错,太子殿下当真吃了蛋糕。
“太子殿下!”朱公公吓出了哭腔,无措地拿着佛尘,“万万不可呀,这蛋糕还未经过奴才的检查,还不能吃呀!”
时烨瞥向朱公公,目光冷冽:“本宫吃东西何时需要经过你朱贤的同意了?”
闻言,朱公公脸色煞白,咬着唇,把剩下的话全部吞进了肚子里。
时烨没再搭理朱公公,而是一杓又一杓地把蛋糕送进嘴里。
温池隻敢用余光悄悄看向时烨,这是他第二次瞧见时烨吃东西,第一次是他在这里留宿时,同朱公公一起守着时烨用晚膳,他发现时烨的吃相还是那么好看。
尽管时烨吃得很快,却举手投足间散发出从容不迫的味道,即便他有半张脸的烧痕,这一幕也令人感觉赏心悦目。
很快,时烨便吃完了整个蛋糕。
温池把头埋得更深,下意识秉着呼吸。
时烨接过朱公公递去的金色帕子,慢悠悠地擦完嘴,才道:“难怪近日东宫里的牛奶像流水似的往你竹笛居里送去,敢情被你拿去做这个了。”
温池老脸一红。
自从他在时烨这里过了一夜后,东宫上下都以为他得到了时烨的专宠,连宫女太监们都待竹笛居热情似火,但凡他说要什么都赶紧赶忙地给他送去。
为此,他没少向宫女太监们要牛奶和水果。
还以为时烨不过问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没想到他竟然知道得一清二楚。
温池忍着脸上的燥热,低头道:“是小人糊涂,还望太子殿下赎罪。”
时烨道:“朱贤。”
朱公公忙上前:“是。”
时烨说得十分轻巧:“那些人,就不杖毙了,随便打几棍子吧。”
朱公公:“是。”说完便退下了。
时烨的目光又落到温池身上。
温池瞬间紧张起来,不由自主地站直身子。
“看着本宫。”时烨的语气很淡,听不出来是何意思。
温池攥紧已经渗出冷汗的手,慢慢抬头看向时烨。
不得不说,时烨的脸真是冰火两重天,右边布满了可怖的烧痕,看着极为吓人,左边却是完好无损的半张脸,风眸薄唇,鼻梁高挺,精致得有些不真实的五官生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感。
即便时烨脸上带有烧痕,那居高临下的凛冽气势也让温池一慑,赶忙挪开了视线。
他想起平安说时烨像太阳,之前他还不觉得,刚才一看,的确像是太阳,那光照强烈到刺眼。
“你如何得知本宫喜甜?”
温池听了时烨的话,脑海里那根筋绷的弦彻底放松下来。
看来他赌对了。
小说里一笔带过的写了时烨幼年嗜甜如命,只是长大后有了改变,不再表现出对甜的喜爱。
温池自然不敢把这些话说出去,他斟酌片刻,恭敬道:“望太子殿下恕罪,小人不知太子殿下喜甜,说来羞愧,因为小人手里实在找不出配得上太子殿下仪容的物件,所以小人只能拿出自己做的蛋糕,那蛋糕里全是小人的一片赤子之心,只希望太子殿下能品尝出来。”
“本宫尝出来了……”
温池脸色一喜,又听时烨道,“做这蛋糕,很费糖霜吧?”
温池:“……”
原来时烨隻尝出来了糖霜的味道,白欢喜的一场。
“说吧,想要什么?”时烨道,“本宫赏你。”
温池脸上再次溢满喜悦,他忙不迭跪下,不过话在嘴边转了一圈,还是出于本能的换成了彩虹屁:“小人别无所求,隻愿太子殿下一生安康、得偿所愿。”
时烨笑了笑:“既然你别无所求,那就罢了。”
温池还等着时烨追问呢,哪知道这臭傻逼一点也不客气,他连忙故作为难:“小人的确有一个心愿,小人来宫里有些时日了,有时说起家里的父亲,便心生想念,小人想回去看望一下父亲。”
时烨道:“方才不是别无所求吗?这么快就有所求了?”
温池:“……”
如果把时烨放在现代,他一定是个杠精,给他一根杠杆,他能杠起整个地球。
好在时烨似乎只是逗温池一下,没等温池说话,便摆了摆手:“本宫允了,回去准备吧。”
秘密
说要准备,其实温池也没什么好准备的。
原主是个一穷二白的人,来东宫没带多少东西,出东宫也带不了多少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