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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桃走近便听见这番话,咦了一声:“温公子要歇息了吗?”
平安道:“温公子有些累了。”
“那温公子快歇下吧。”若桃笑盈盈地说,“温公子放心,奴才和若芳已经捞了好多奶皮,就等着揉出奶油呢。”
温池看了眼神态自若的平安,又看了眼笑得唇红齿白的若桃,尽管心里升起了一丝难以忽视的怪异感,却到底没说什么,转身进了卧房。
他换下衣服,便见平安端着水盆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温池还不太习惯生活起居都被人伺候,他让平安先退下,自个儿洗完脸,把帕子搭在水盆边上。
待他躺上床后,才发现平安不仅没有离开,还弓着腰揣着手地在不远处候着,他愁眉苦脸,欲言又止。
温池道:“平安,你过来。”
平安忙不迭挪动脚步。
温池心想平安可能有很多话不敢说,斟酌片刻,便换了个问法:“你方才说的隔墙有耳,究竟是隔着院还是隔着墙?”
竹笛居周围全是大大小小的院落,温池刚入东宫时,那些院落十有八/九都空着,不过后来东宫里头又陆陆续续迎来很多人,直到现在,那些院落已经住得七七八八了。若是平安所说的“隔墙有耳”指的是那些邻居,温池也不会问出这番话。
很明显,刚才平安在防着和他们只有一墙之隔的若桃。
可是若桃有哪里不对劲呢?
温池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
若桃长着一张娃娃脸,大眼睛扑闪扑闪,即便没有涂胭脂,她的脸颊也始终保持着红扑扑的状态。
不得不承认,若桃很漂亮,如果放在现代,也许还能当个网红主播或者宅男女神什么的……咳咳,想远了。
温池连忙收回已经偏到太平洋的思绪,抬眼就见平安仍旧皱着眉头在纠结,他正色道:“你能说就说,不能说也没事,我不勉强你。”
这句话似乎让平安有些动容,他咬了咬牙,低声开口:“温公子,奴才斗胆说一句,你不是一个人,你身后站着温大人、站着整个温家,如今你得了太子殿下的宠爱,难免会有人嫉妒得眼睛发青,何况人心隔肚皮,无论是对何人,还是谨慎为好。”
温池了然。
难怪竹笛居里就他们四个人,却是若桃和若芳一起玩,平安这头独狼形影孤单,原来还有这层因素在里面。
“我知道了。”且不管平安说的话是真是假,温池还是感激道,“谢谢你,平安。”
平安走了两步,又转了回来,跪在地上道:“奴才再斗胆说一句,传言伴君如伴虎,太子殿下乃我国储君,温公子又每日侍奉太子殿下,最好谨言慎行、小心为上,这些年来,竖着入东宫却横着出东宫的人可不少。”
语毕,平安便悄无声息地退出去了。
温池躺回床上,一边盯着层层迭迭的幔帐一边琢磨着平安的话,琢磨了很久,才闭眼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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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平安的话起了作用,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温池总是有意无意地偷看若桃。
然而他还是没有看出任何端倪来,隻觉得若桃越看越好看,也越来越觉得若桃这么好的苗子不去现代做网络主播,真是可惜了她那张漂亮的娃娃脸。
对此,温池感到深深的无奈。
他这个颜控没救了……
有了若桃的脸做缓衝,温池再看太子那半张爬满烧痕的脸时,受惊程度得到了大幅度的降低。
无论如何,感谢若桃的付出……哦不,是她脸的付出。
也不知道太子心里是怎么想的,那天把温池赶出去后,第二天居然像个没事人一样又把温池唤去了书房。
温池还以为被平安视作太阳的太子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一段时间下来,他几乎每天都往太子书房跑,然后他发现——这个“太阳”貌似还挺闲的。
反正每次温池过去,就没见太子做过正事,要么昏昏欲睡地听朱公公念奏折、要么闭目养神地听官员说公事,更夸张的是有一次太子居然斜靠在卧榻上睡着了,可怜温池就在旁边眼巴巴地望着。
温池只能用“好歹他能坐着,那些宫女太监只能站着”来安慰自己。
可他还是气不过,忿忿不平地瞪了眼时烨。
这狗太子,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结果睡得还挺香的,真是没脸没皮。
刚这么想完,时烨忽然睁开了眼睛。
温池来不及收回眼神,就那么猝不及防的撞上了时烨冷漠的目光。
四目相对。
温池:“……”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时烨牵起嘴角,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在心里骂本宫?”
本来温池想摇头,可是瞧见时烨完好的另半张脸上荡漾出的笑意,微一晃神,心底话脱口而出:“是啊。”
说完,他骤然反应过来,无比惊恐地捂住嘴巴。
下一秒,朱公公尖细的嗓音在身后炸开:“大胆!”
时烨神情淡淡地瞥了眼朱公公。
朱公公顿时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鸡,又沉寂下去。
时烨悠哉悠哉地支起脑袋,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对温池抬了抬下巴:“说吧,你如何骂的本宫?”
还能怎么骂?当然是问候父母的骂。
温池心知这是一道送命题,心里流下了两条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