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1 / 2)
“工坊区根据营建产出不同,有官工坊分
布在皇家苑囿宫殿附近,另有私工坊分布在各市集之中,以及聚集形成于渭水北岸、西南部的工坊区。”
“另外,咸阳城中有面向军队的军市,平准物价的直市,交易官私隶臣妾的奴市,以及位于渭河北岸、咸阳城最大的咸阳市。”
周邈听到这,眼睛噌地一亮!
“咸阳市我晓得!吕不韦颁布《吕氏春秋》于此!秦二世胡亥杀公子十二人于此!李斯父子也被腰斩于此!”
车郎:“……”
他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蒙恬:“……”真的怀疑,他昨天的指点,周邈根本没记在心上!
但仔细一想,现在只他们二人在车中,外面的车郎又可信,周邈说话肆意些也无大碍。
周邈显摆完,又问:“咸阳城有外城墙吗?如何划分城内外界限?”
“咸阳没有外城墙,但苑囿宫殿四周有高墙甬道、复道做防御,以防黔首窥视。”
“而划分界限,则以天然江河和人工沟渠,汇通后作为咸阳城内外分界。”
周邈沉吟着点头:“嗯……和我穿越来之前看过的考古发现,基本相同。”
“大体了解完毕,那首先,我们先去逛渭水南岸的黔首居住区吧!”
说的是游逛,可因为时间紧迫,最后根本就是坐在马车上,跑马飙车,走马观花。
一个里约一平方公里的大小,四周封闭围墙,只开两门进出。
周邈周身一百米,为自动收集数据的范围。
收集一个里的数据,基本是先坐车绕外墙跑一圈,再下车进入里的内部,呈s形跑上两个来回。
渭河南岸四十余个里,刚开始进入里的内部,周邈还下车步行,好奇地观看内外风景。
等走了五个里,周邈就小腿肚酸疼,整个人累得气喘吁吁了!
至于看风景?
始皇陛下‘徙天下富豪于咸阳十二万户’的统治术,给咸阳增添了至少六十万人口,再加上咸阳原有人口,咸阳绝对是一个百万人口量级的大城市!
再算上骊山服劳役的七十余万男丁,咸阳的负担何其巨大?
要知道清末时,北京的人口也不过七十八万多,而这些人的
吃喝拉撒,造就的就是一个屎尿横流的世界。
哪怕现在十二户富豪还未全部迁入,骊山服劳役的男丁或许也没达到顶峰的七十余万,但咸阳人口也已经超百万了!
又没有完善的城市建设规划,周邈所见之景啧啧啧……
——也难怪基建系统发布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改善咸阳城市建设。
风景?
黄泥矮墙、茅草屋顶,坑坑洼洼的路面,屎尿横流,太腌臜了!有什么风景可看?
累得走不动的周邈,在进入里的内部时,干脆叫车郎卸下一匹拉车的马。
然后蒙恬带着他,在里内跑马穿梭。
如此又跑了五个里,周邈发现他大腿内侧被磨得火辣辣疼!屁股也要被颠散了!
找到一个隐蔽角落,掀开来一看,“磨破皮了!蒙内史,我骑不了马了,连路也走不了了!”
周邈他不理解:“蒙内史,控马的是你,而且我还穿裤衩了,你穿的还是开裆裤!怎么你没事?”
“……我马术娴熟,已经习惯驭马。”蒙恬看周邈凄凄惨惨的模样,于是提议:“要不今日就此作罢,回去歇息一番,明天再继续?”
周邈很心动,但想到整个任务链的时限是三个月,今天已经是第五天,时间紧迫。
十动然拒:“今天歇息了,明天情况也不会好转,还是坚持坚持吧。”
“今天点亮不了整个咸阳,渭水以南区域至少得点亮!”
娇气怕疼,但又坚韧不屈,周邈也是矛盾。
蒙恬依他的,“那我们想想法子,看能否好受些。”
这时一旁的车郎提议:“垫一扇无骨肥肉在马背上,骑着会舒服很多。”
“就这样办。”蒙恬看出周邈要说什么,直接堵住话:“别说奢侈靡费,只要有用就值。”
况且最后肉也不会扔掉。
然后车郎就去找肉了,这期间周邈斯哈斯哈地,又走完了一个里。
等肉找回来,垫在马背上尝试骑上去,果然舒服许多,于是再次出发。
虽然到最后,周邈整个人几乎趴在马背上,全程靠蒙恬控马又扶着,才没被颠下来,但终究是挺过了一天!
成功把
渭河南岸的地图全点亮了!
——在开始跑图后,系统就开了地图界面,跑过的地方则亮起,很方便查漏补缺。
等周邈回到六英宫偏殿时,已经过了吃夕食的晡时(申时),甚至过了日入(酉时),已经是黄昏(戌时)时候。
太阳落去,天色昏暗。
肉沫麦饭团在中午时就已经吃完,一个不剩,这会儿是又累又饿!
幸好方岩给他备了一鼎羔羊炖肉,用木炭温着。
周邈过去就端起食鼎,连汤带肉,稀里呼噜倒进肚子里,才感觉可算活下来了!
填饱肚子,苍耳子和莲子已经备好热水。
周邈又转场沐浴,当坐进浴桶里去时,直舒服得喟叹出声!
“啊~真舒服~”
舒服到直接在浴桶里睡着了。
最后黄药子和苦豆子他们四人,合力把周邈抬到了床上去。
过程中他有醒过来,但迷迷糊糊地脑子不灵光,又实在全身酸疼,便任由被人抬上了床榻。
一旦沾床,立即秒睡!
……
安顿好周邈,方岩提灯出了六英宫,往章台宫赶去。
到达章台宫外,碰上了见过陛下正要离开的蒙恬。
“蒙内史这是已经向陛下汇报完毕,不知陛下可有打算安寝?”
观其言语举止,两人显然相识。
蒙恬打个哈欠,眼皮困顿:“陛下今日已经批完一石奏章。”
“但周邈之事无关大小,现在都紧要无比,陛下必会等我们都回禀完毕,才安心就寝。”
方岩闻言,不敢再多驻足哪怕一刹,“蒙内史慢走,某这就赶紧去回禀!”
嗒嗒嗒急切的脚步声,在万籁寂静的夜里逐渐高升远去,最后消失于高台之上的章台宫。
梦中犹呐喊:马鞍!马镫!
第二天,日出初时。
和昨天一样,蒙恬乘车准时到达六英宫。
“周邈起了吗?”
方岩见过礼,回道:“周君昨日太过疲累,沐浴途中就在水里睡着了,后来是被抬上床榻的。”
“若非周君只是睡得香,没有妨碍,我都要去请医官了。”
“我问你一句话,你有一席话回我。”
蒙恬看出来了,方岩这是在替周邈打抱不平。
但对象是周邈的话,好像也不足为奇。
方岩一顿,意识到自己的言行逾矩。
干练地重新作答:“周君一夜酣眠,至今未醒,可要将其唤起?”
蒙恬一撩衣摆,在席上跪坐下去,摆开了等候的架势。
“不必,让他睡。你去备着朝食,等他醒后用过饭食,我们再出发。”
“喏。”
不必蒙恬吩咐,方岩本就如此打算。
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