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节(1 / 2)
邬长筠冷冷地盯住杜兴的背影:
“谁老婆跑了?”
……
杜兴双手拍桌子,兴奋道:“瞧瞧谁来了!”
邬长筠没搭理他,直奔陈修原去,站到人旁边,见他脸颊酡红:“喝酒了?喝了多少?”
“没多少,几杯。”酒劲慢慢上头,陈修原这会才感觉晕得厉害,手都有些不受控制,摸向桌上的白开水,差点把杯子弄倒。
邬长筠帮他拿起水杯,喂了一口。
陈修原迷迷糊糊地道了声谢。
杜兴“啧啧”感慨:“真恩爱啊。”
杜召视而不见,坐在远处自斟自饮着。
杜兴故意刺激他:“是吧五哥?听说慕小姐把你甩了,赶紧找下家啊,你看我们这成双入对的心里不难受吗?”
杜召靠向椅背,平和地看着他:“一个人多自由,遍地芳草,无拘无束。”
“太过自由就空虚了,还是有个家好。”杜兴目光流向邬长筠,“对吧?小舅妈。”
邬长筠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陈修原胃里翻江倒海,忽然弓下腰,捂住嘴要吐。
邬长筠拍了拍他的后背,望向还在喝酒的杜召,指桑骂槐道:“明知道你舅舅喝不了酒。”她又瞪一眼杜兴,“吃饭就吃饭,喝这么多干什么?”
杜兴摊手装无辜:“不怪我。”
“小舅自己要喝,”杜召语气平平,“几杯而已,没事。”
话音刚落,陈修原吐了出来。
邬长筠帮他顺顺气,等人缓过来倒在桌上,才又开口:“你们两成天无所事事、吃喝玩乐,以后别拉上他。”
杜兴忙道:“欸,小舅妈,这你可冤枉我了,我每天忙得很。”
邬长筠嗤笑一声:“忙着抓中国人。”
杜兴脸色顿时冷下来,微微歪下头:“小舅妈这是什么话?我们是在为新政府工作,追求的是和平,抓那几个逆党,为的是活更多的中国人。”他轻促地冷笑两声,直直盯着邬长筠,“小舅妈思想有问题啊。”
不想,一直沉默的贺明谣毫无征兆地开口:“长筠应该不是那个意思。”
杜兴略感惊讶地俯视她,稀奇,半天不吭一声的哑巴居然张口了,为的还是邬长筠。杜兴攥住她的头发晃了晃:“你说什么?”
贺明谣盘起的头发被他扯散掉,声音闷在喉咙里:“疼——”
邬长筠见杜兴没轻没重地拽她头发,走过来,一把拉过他的手腕:“她是你妻子,不是出气筒,你有什么不满直接冲我来。”邬长筠扔掉杜兴的手,“别恃强凌弱,打女人算什么本事。”
“呵。”杜兴手甩甩手,有意思地看着她,“小舅妈又生气了,怎么办?”他把左脸凑过去,“要不你打我两巴掌解解气。”
杜召一直没吭声,知道这种小场面,她还应付的来。
他面色如常,把酒换成茶水,泄泄火。
邬长筠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杜兴,我知道你一直记着几年前的仇,那年当众打你两巴掌确实是我太冲动,叫你丢了面子,可谁还没个年轻不懂事的时候,再说是你先出言不逊的,否则我这手再贱也不会甩到你脸上。都过去三年多了,你这心里实在要是过不去,今天就打回来,或者给我一刀,把这仇报了,以后别隔三差五找理由恶心人。”
杜兴冷不丁笑得肩膀乱颤,整个包厢回荡着瘆人的笑声,他轻抚了抚贺明谣的头,将她蓬乱的发理顺:“谣谣,你说我打不打?”
贺明谣低下头,不敢说话。
陈修原趴在桌上不省人事,杜召静静坐在杜兴对面,时不时抿一口茶。
杜兴还真拿出把刀来:“小舅妈,这可是你说的。”
邬长筠把头发甩到背后:“往身上扎,我这脸还得留着唱戏。”
杜兴走到她身后:“那我得好好想想。”
杜召见杜兴的刀尖在她衣服上轻轻滑过去,脸阴沉了几分,放下茶杯:“行了,还没玩够?”
“我可没玩。”
杜召声音都低下来:“杜兴。”
杜兴不顾他的警告,拉住邬长筠的头发,刀子迅速划过,割下一缕,握在手心,放到鼻间深嗅了一口:“小舅妈的头发真香,用的什么牌子洗发水?我买来给谣谣也用用。”
邬长筠抬眸看过去,恨不得将这狗汉奸碎尸万段,她腾地站起来,身下的椅子往后滑,发出刺耳的声音,一把搡开挡路的杜兴,到陈修原旁边扶起人:“老陈。”
陈修原皱着眉哼了两声,又没动静了。
邬长筠将他拽起来,手臂搭到自己肩上,扶人离开包厢。
杜召起身跟过去,走到杜兴面前停下,将他手里的长发夺过来。
杜兴正要开口,半个字都没吐出来,被杜召一掌按在桌上。
贺明谣吓得往后退:“阿召,不,五哥,别——”
杜兴脸贴着冰凉的餐桌,一动不得动,看向贺明谣慌乱的表情,笑道:“哥,这是干什么?”
杜召轻飘飘地俯视他,手下加了几分力:“以后你再借旧事发疯,我把你头皮揭了。”
“嘶——”杜兴五官揪到一起,“想想就疼。”
杜召瞥了眼贺明谣,有些话不便多说,松开手,迳直走了出去。
杜兴站直,扭扭脖子,长呼口气,猝不及防弯下腰,对着贺明谣的脸。
吓得人一怔。
“怕什么?”
贺明谣摇摇头。
“我可怕还是杜召可怕?”
“他,他——”
“是吗?”杜兴笑起来,“你还真是让我意外,居然会帮那个婊子说话,夺爱之仇,忘了?”
“没有……不是……没有夺爱。”
杜兴瞧她语无伦次的样子,圈住她的脖子,把人夹起来:“都走了,我们也回家去,回家慢慢聊。”
……
江海饭店离邬长筠的住处开车不到十分钟,车开不进胡同,停在街边。
地上滑,杜召不放心他们,把陈修原背起来送进去。
冰凝雪积,人们都躲在家里,四周一片寂静,只有踩在雪地“嘶嘶”的声音。
天上还在飘雪,凌乱的雪花落在他们身上,三个夜归人,一道白了头。
幽深的巷子比往常亮堂许多。
邬长筠跟在两个男人后头,光是看着高大沉稳的背影,方才所有的坏情绪都瞬间消散了。
何苦与小人斗气?在乎的人都平安,就够了。
杜召将陈修原放到床上,脱去外衣和鞋子,见他酣睡如泥,便要回去:“我走了,麻烦你照顾着点,有情况通知我。”
“嗯。”
杜召转过身去,刚朝房门走两步。
“等等。”
他定在原地,回头温柔地对她笑道:“怎么了?”
邬长筠走到人跟前,轻嗅了嗅,她的鼻子向来很灵,从前祝玉生老说她像条狗,一点儿味都藏不住,每次偷吃都被逮到。
尽管杜召喷了香水,她还是感觉到了:“你受伤了?”
杜召拉开大衣看一眼,许是刚才背陈修原太用力,又把伤口崩开,血渗了出来,他一脸无所谓:“破皮,没事。”
“破皮流这么多血。”
“破得有点深。”杜召瞧她担心的眼神,心里美得很。
“我帮你处理下,万一等会遇到人。”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