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3 / 3)
房,六个收棉布的中人,后来,便有了个六进的院子,数十个库房,手下上千人。
自女子织纺以九成价市布于梁州城各布庄,驮马儿便屯堆了大批货。
这日,驮马儿将下头三位管事儿骂了个狗血淋头:“妈妈地,好几月前人就将布买了,坊子开了,你们是眼睛眼睛长在□□上了,□□开花了,眼睛没开?现下好,肏你娘的,全堆手上了。”三位管事袖手站着,低头挨骂。
其中一个陪笑道:“罗爷,当时也就几百匹布,这也溅不起多大浪花来。”驮马儿攒了口口水啐在他脸上,道:“不准抹了,让它自己干。”那管事连连点头。
驮马儿问:“收棉花可回来了?”三位管事彼此看看,相互使眼色推诿,一人硬着头皮回道:“罗爷,回了。”驮马儿抹了抹嘴角八撇胡子,道:“再派人多收些,堆在仓里,别放出去。”
那管事苦着脸回道:“罗爷,那女人坊子收了横州、横州近六成棉,怕是不缺。”
驮马儿动作一顿,又问:“坊子背后人是哪家的?”那管事回道:“差人打听了,说是城南李家的六姑娘,现今是陈家的二奶奶。”
驮马儿啐了一口:“小娘皮。”他想了想,心说:还是先探探人底再说。他说道:“去请那个花管事明日去聚贤坊。”三个管事忙点头,躬身下去了。
花管事接了贴子,见是驮马儿作东相邀,心中有几分猜测。自在染坊走街串巷染布时,他便听过此人名号,只未曾见过。
花管事到了点儿便往聚贤坊去,到了房内,驮马儿起身端起酒杯相迎,笑道:“老兄赏脸而来,小弟不盛感激,快快入座。”
花管事喝了酒坐了,道:“久仰大名,罗爷进来可好。”驮马儿苦笑道:“老兄取笑了。承蒙您看得起,叫我声‘驮马儿’。”
花管事道:“不敢,罗兄此番叫我来是?”驮马儿道:“烦请老兄给你家女东家递个话,只求能拜见拜见。”花管事道:“罗兄有话,不如现下与我说,我定当传达。”
驮马儿落下笑来,仰脖喝了酒:“老兄只管传达便是,若是不行,我只能想别的法子了。”花管事垮下脸,冷笑一声。驮马儿又挂上笑,递来一个帖子,笑道:“多谢老兄了。您吃喝着,要酒水,要妓子,您随意点。”说罢,他拱拱手,出去了。
花管事看着桌上名帖,半响,还是收了起来,出了坊往陈府去了。
却说这边, 菊生斜倚在门口嗑着瓜子,与另外几个门房闲扯。正说着,菊生眼见地瞧见花管事,将手里瓜子往其他人手里一囊桑, 拍了拍身上瓜子壳, 迎了上去, 笑道:“花管事, 可是要找我家姑娘?”
花管事自袖中取出帖子, 说了缘由。菊生笑道:“这商人倒是精明, 要是一股脑送来,又寻不见正主儿, 怕早与其他帖子一道收拢了去田管家处,落得个‘无人问津’的下场还好, 要是有个万一, 怕是不好了。”花管事点点头, 又与菊生说了几句驮马儿的底细,劳烦他一并传达。
菊生细心记下, 说了一遍,见花管事点头, 他接了帖子往二门去,半道见梅儿提着桶水往院里去, 菊生叫住人:“你往哪儿去?”梅儿道:“我正说烧茶水,谁知水没了, 我去提些。”
菊生道:“你不晓得让个婆子去?”梅儿笑:“懒得与她们扯皮,让她们去还得舍几个大钱。”菊生道:“要是升上去了, 哪还用这钱?”梅儿白了他一眼,便要走。
菊生拦着人, 道:“我这儿有露脸的机会你要是不要?”梅儿停下:“怎么?”菊生道:“花管事让我送帖子给姑娘。”说着,他将帖子给了梅儿,又重复了遍花管事所托的话。
梅儿心头一喜,听了一遍记下了。她提了水去炉子上烧着,又去寻夏菱,从头到尾说了通。夏菱似笑非笑道:“给我作甚?拿了帖子直接给姑娘不是更好?”梅儿叫屈:“菱姐姐,我可没敢有这个心,上回是姑娘身边没人,我在外头浇花,碰巧了。”
夏菱也不说信不信,接帖走了。
这边李婠接了帖子,见上头写着:遇此春回之际,余略备薄酒,于三月二十五日,午未时倾五斗金、八斗银于蝴蝶阁恭候,薄酒无味,望东家移步添香,幸甚幸甚。后落款着五个字:梁州驮马儿。
夏菱也看了帖子,将这驮马儿来历说了。李婠道:“这帖子让我想起个典故来。”夏菱问道:“姑娘说的可是鸿门宴?”李婠点点头,又道:“这位罗爷倒是个人物。你明日备好车撵小桥,到了已时来唤我。”
夏菱不情不愿地磨蹭,道:“姑娘是什么人物,他又是什么人物,打发花管事去便成了。况且,都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若有个什么万一…”慢慢地,夏菱也没了声音,她心说:无论说什么,她家姑娘总有千万个理由驳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