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1 / 3)
只说陈府门房福顺老远便见陈昌等人,迎上来:“二爷可让我们好等,府上太太小姐昨个儿一宿没睡,现在正屋里等着。”
三七跟在后头,开口回道:“听听这语气,到底谁是谁的爷?”福顺轻抽自己嘴巴:“看我这张烂嘴。”
陈、罗两人没管这官司,走到垂花门分别。陈昌抬脚往自己院子走去,福顺忙拦住:“二爷,昨儿大雨,您一宿没回,太太小姐都在正屋等着。”
陈昌停下脚步,似笑非笑,直盯得福顺冷汗直冒,开口道:“怎么?还真把自己当爷了?”福顺扑通一声跪下:“二爷——”陈淮安走到半路后,道:“三七,你去,告诉太太小姐不必等。”三七回道:“是。”
待人走远,三七搀扶福顺起来与他说话:“你这榆木脑袋,是生怕二爷不知道你是太太的人?况且昨儿大雨,你没瞧见两位爷都穿着别的衣衫,怎地一直往刀口上撞?”
福顺苦着脸:“哪能?只是拦不住,这下可又要挨罚了。”
这厢见陈昌回,院内丫鬟婆子大喜,心道可算免了她们担心,纷纷迎上去。清簟知他不喜,忙拦住:“二爷已回了,快备些热水和吃食罢,莫要二爷干等着。”
陈昌坐在软榻上不解道:“怎么,个个都太闲了麽,成天不做事光等人。”
清簟、善舒两人跪在地上伺候他脱靴,听此话,善舒道:“左不过都是心系二爷的人,二爷何必拿话挤兑,况且以往您没回来也打发了小子向太太小姐们说明去处,昨个儿没个准话儿,太太小姐们焦心,三番四次派人来问您回没,院里人可不也跟着忧心麽。”
陈昌不作声,后说道:“三番四次?这怕不是院子,是个筛子,前脚走,后脚消息便出院门。”
清簟、善舒听出来下面的不喜与厌烦,停了动作跪在地上,不敢动作。这时,南乔进屋道:“二爷,热水和饭食备好了。”
南乔前头见清簟、善舒两人跪在地上,知晓主子心中不乐,便拿了布帛递给水浼。
水浼看了眼南乔,不接,道:“往日给二爷绞发你跑得最快,你都不去,我也不去。”
她见南乔也不愿,遂出主意道:“你去了便把布帛给清簟姐和善舒姐,二爷发火也舍不得对着她们发。给她两,她们说不定还记你的好。”
一语未了,院门外有小丫鬟高声道:“贺二姑娘来了。”这贺二姑娘便是贺夫人胞弟次女贺仲媛。
水浼、南乔两人对视一眼,后迎上去。
南乔道:≈ot;姑娘,我的大救星您可算来了?≈ot;
“这是怎地了?”贺仲媛柔声问道。
水浼插话道:“姑娘你可别管她,二爷还等着她绞头发呢。刚二爷回来心里许是不爽快,便把这胆子小的妮子吓住了,这会儿四处求人去帮她送布帛给清簟姐。”
南乔央求道:“姑娘行行好,便替我去吧,二爷只见着您才不生气。”贺仲媛心里乐意,面上作难为情状,等南乔央求了一会儿才应下。
此时,陈昌洗浴毕,清簟、善舒两人见贺仲媛进来便出去了。陈淮安躺在雕花躺椅上闭目养神,半响后发觉头上力道不对,睁眼才知是贺仲媛,他道:“怎好劳烦表妹做这等子事。”
贺仲媛见他,心中含羞,低声细语地说:“哪等子事,表哥的事,小事都是大事。为表哥做这些,我是愿意的。”
陈昌轻笑起身,隔着帕子拉着她手,“可别,仔细手。你这手如柔荑,只适合抚花弄琴,别弄伤了。”贺仲媛含羞低头,双颊半红,后两人又说了些私密话。她轻声道:≈ot;见你一面,我心变安了。得回了,要是让姑母知道我来了,准又是一顿好说。≈ot;。
这厢贺仲媛才刚走,她大姐贺伯玲后脚便踏入房门。
陈昌正欲唤人,见后一怔,心中不快,面上却笑道:“怎地一个二个是约好了来见我麽。”贺伯玲轻哼,“想得倒美。”她看着陈昌发梢未干,接着道:“我帮你擦擦,可别得了风寒。”
≈ot;别,你这手如柔荑,只适合抚花弄琴,别作这等子事。≈ot;说完后,陈昌意识到说重了,补充道:“可用膳了?”
贺伯玲听前面的话嘴角上扬,快活地说道:“在姑母那用了膳。”后贺伯玲见他脸上带笑,却没往日说话的心思,只得随意说了两句话,告辞了。
待人一走,陈昌沉下脸,清簟、善舒入内见其脸色,心中一跳,跪在地上。
南乔欲问摆膳一事,见此也跪下了。外门摆膳的丫鬟婆子们不见命令,只能呆立在原处,其余人没胆子喧哗,一时间,鸦雀无声。
半响后,陈昌把布帛扔地上,道:“摆膳罢。”清簟等人不敢言语,躬身后退,这时,陈淮安又道:“下次,两位姑娘来时别又忘了通禀。”清簟等人恭谨应是。
这事一了,南乔才寻空闲和水浼说话:“哪是我们忘记,二爷前两日还吩咐两位姑娘来不必通传。这下不高兴了,又拿我们作气。”水浼忙制止:“可别到处说,叫二爷听见了,可了不得。”
话说这头,李婠几人待雨歇云散后在庄上游玩几日,便有一婆子来报,说是老夫人于灵石寺听经,要再过一月回。李婠几人便先回了府邸。
又过两日,这日午间,夏嬷嬷带了账本进海棠苑向李婠行礼,“六姑娘安好。”李婠回道:“嬷嬷快快请起,下回可别行这些俗礼。”
夏嬷嬷说道:“礼不可费,姑娘是主子,理当如此。”后坐了,夏菱忙端上茶水,后见两人有话要说,退去了。
夏嬷嬷喝了口茶,试探地问道:“不知姑娘可记得半月前那些酒楼、布庄的事,今个儿我估摸姑娘也歇息好了,遂带了三个管事的来给姑娘磕头。”后又补充道:“这倒是我考虑不周全了,没提前问问姑娘,若姑娘有要事,便直接打发他们回去,改日再来。”
李婠道:“我不过是闲人一个,哪有什么要事,倒是三位管事许是少空闲,快请他们罢。”
“姑娘,便让他们在院子里磕个头罢了,商人低贱,怕污了您。”
李婠不接话,夏嬷嬷看她脸色后,把账本翻开又道:“我这边托大给姑娘讲讲,这酒楼占地不大,就卖些平民吃食,一年纯利百两左右,布庄彷佛,也是卖些布匹什物,年底也能进项七八十两,再有这庄子,靠山脚,地方偏,每逢季节能给姑娘献上些几百斤米面蔬果、并些野鸡野鹿,到也能换换口味,各色牲口折银怕是二百两左右。姑娘派个婆子打理便是,如是哪日少了,直接派人敲打敲打。”
李婠道:“多谢嬷嬷,我知晓了。只是三位管事不易,叫他们进来罢。”夏嬷嬷见她脸色淡淡,不敢再劝。
遂出门命夏菱等人在正厅支了屏风。三位管事躬身进来,不敢多看,齐声下跪磕头,“女东家安。”
隔着一纱,李婠只见下方三人,一高瘦、一矮胖、一身形适中。李婠出声说道:“往后还要倚赖三位管事了。”三位管事连道不敢。夏菱拿了三个三两银锭子,赏给三位管事。三位管事接过,恭敬退去。
管事们行至东北角门,守着角门的菊生道:≈ot;诸位管事且慢,我家主子还有话未问。烦请回转。≈ot;三人面面相觑,带路的小厮也不明其理,但菊生姐弟二人正得主子青眼,遂没问一句,把三人又领回去了。
三人又是下跪磕头。李婠道:“诸位管事请坐。”三人连道不敢,没动作,只跪着。李婠低头喝茶没理。
那三人久没等到上头人发话,不明所以,在底下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