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侯大利解释道:“我们是用来寻找线索,不用作法庭证据。”
“我得再次申明,我们研究的是概率,不针对个体,个体情况千变万化,有各种特殊情况存在。”朱教授将死者手掌的高清照片放在电脑中,放大,然后拿起放大镜,仔细观察。随后拿起尺子,在照片上画线,反复测量。
约莫四十分钟,他放下尺子和笔,道:“死者的左手a-b纹线是513,明显偏高,右手a-b纹线是52,也明显偏高。死者左手的adt角度483,右手的adt角度为491,都比平均值偏高。死者八个手指是斗形纹。”
侯大利道:“这些数据说明了什么?”
朱教授道:“这么说吧,死者的手掌纹符合先天性聋哑人手掌纹的特点。但是,并不能说明死者就一定是先天性聋哑人,只能说死者极有可能是先天性聋哑人。”
朱教授的结论不能作为证据提交到法庭,但是其结论指出了一个方向:死者很有可能是先天性聋哑人。
朱教授原来只是想要帮助警方瞧一瞧照片,等到看到照片以后,学术心大起,同意前往江州。副支队长老谭是有名的手纹和足迹专家,在电话中听说山南医大教授居然通过手纹判断死者极有可能是先天性聋哑人,最初觉得是开玩笑,确认信息是真的后,赶紧来到殡仪馆,等待朱教授,准备偷学一点绝技。
朱教授来到殡仪馆,查看死者手纹之后,认为死者确实有可能是先天性聋哑人。老谭跟在朱教授身后,仔细询问了手纹和多种疾病的关系,记下足足两页纸的要点。
很多事情不过是一层纸,老谭作为手纹和足迹专家,早就明白手相即人相,手作为人体最为敏感和灵巧的器官,手的形体、颜色、质地都和人的健康和精神有紧密联系。只不过,他从来没有想到先天性聋哑人的手纹与普通人不一样,戳破这层窗户纸,朱教授的理论就非常浅白了。
市公安局根据朱教授提出的观点以及张英的描述,组织上百名民警排查三名疑似聋哑人以及一名疑似被绑女子。每名民警携带由葛向东恢复的一男一女两张照片,在各自责任区内进行排查,横向到边,纵向到底,不留死角。
排查工作开始不久,dna室张晨主任带来了一个让人兴奋的消息:两块疑似精斑的痕迹确实是精斑,分别属于两人。这两块精斑没有与周涛的dna比对成功。这就意味着,有三个人的精斑留在了陈菲菲身上,这两人的精斑留在衣服上,周涛的精斑则留在陈菲菲下身。
小会议室里,宫建民骂了一句,道:“这是怎么回事?现在看来,周涛确实是被陷害。散会以后,陈阳赶紧把相关情况向李检察长说一说,沟通一下周涛的事情怎么处理。”
坐在宫建民身边的侯大利沉思不语。另外两块精斑出现,让强奸案的不确定性增加,周涛仍然不能彻底洗清罪名,除非找到利用其精液的人。这是让侯大利深感遗憾的事情,明明知道有人陷害了周涛,也找到了陷害者的指纹,还有其他人的精液,可是这些人如人间蒸发,始终没有找到。
张晨继续汇报:“两块精斑的一块与无名尸体的dna比对成功。另一块精斑没有在数据库,没有比对成功。”
支队长陈阳拍了一下桌子,道:“这个团伙果然内讧了,那个死掉的家伙应该是被团伙内部人杀害的,那个疑似被绑架的女人也是他们一个团伙的。除了我们发现的这四个人,还有一个皮卡车司机。这个团伙相继在强奸案、猥亵案以及邱宏兵杀妻案中出现,这几个案子性质完全不同,这伙人是受雇于人。”
宫建民打断了陈阳,道:“另一个人的dna是重要线索,张晨要持续跟踪。我强调一下徐静案。关百全是江州名人,妻子和未出生的儿子被害,影响太坏,江州的企业家如今人心惶惶。此案件十分恶劣,和当年丁丽遇害时的情景极为类似,丁丽遇害后,丁晨光搬走,侯总也搬到阳州,还有张大树、李兴奎等都开始出走江州。书记找我和关局谈了话,绝不能让这一幕再出现。滕麻子丢掉所有的事,专心办理徐静案。”
滕鹏飞道:“凶手肯定在徐静的社会关系中,这一点毫无疑问。”
宫建民道:“光说不行,你得把凶手找出来。无名尸体案未破,陈菲菲之死还有疑点,省专案二组遭撞击,关百全妻儿遇害,这么多事积压在一起,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喘不过气来,反正我是喘不过气了。大家各做各的事情,希望早日突破。大利,你到我办公室来。”
众人纷纷起身,侯大利跟在宫建民身后。
滕鹏飞望了一眼跟在宫建民身边的年轻人,心道:“侯大利和专案二组负责两起命案积案,没有必要搅和江州市的其他案子。宫建民作为分管副局长,一向精明,为什么总要叫侯大利到办公室单独交代?这绝对另有深意。”他细细回想着这一段时间的种种安排,若有所悟,心情复杂。
进入密道逼近真相晚
7点,“8·24”案的案情分析会召开,宫建民在开会前宣布:“在今后一段时间内,省专案二组为了查找杨帆案和白玉梅案线索,有权参加江州市刑警支队、大队和中队的所有案件,各单位无条件配合。”
滕鹏飞和重案三组张国强并排坐在一起。张国强轻轻碰了碰滕鹏飞,低声道:“我怎么觉得时光倒流,就和以前战刚局长宣布105专案组配侦一般,然后侯大利就开始一人单挑全队。这一次,我感觉又会出现以前的那一幕,往日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