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1 / 1)
我们每个人因为受到的教育和人生经历对于世界的感受不同,我们所感知到的外界也并不相同。即使大脑被灌入了能形成机器人意识的程序,我们难以怀疑自己的行为不是出于自我。
这时候,我认为揣测望舒为何在逃出医疗兵团研究署后没有联系我,是件没有意义的事。就连我心目中所认定的望舒,我对她的了解,在此时也不具有任何现实意义。
在这方面想要搞清楚来龙去脉是不符合自然法则的。
这就像,像什么……打个非常不恰当的比方,这就像是某个偶像要离婚了,倘若他之前有在新闻里提到过有关性的话题,八成会有人说他是性生活不和谐。
同理,若是他喜欢饮酒,他就是酗酒导致的家庭不和。如果传出过被妻子扇巴掌的流言,离婚原因就非常可能是他本人的懦弱无能……就算什么不好的消息都没有,性格不合这样的原因总能包揽一切。
现在也有人说,假如我们的生命像旧人类一样短暂,那么婚姻这件事就不会显得那么糟糕,‘蜜月期’这个词的存在就是在时刻提醒着我们——婚姻马上就要变质了。你觉得这种想法悲观吗?
我认为我爸妈离婚就是这么一回事。
我说真的,你真的相信白头偕老吗?
你认为夫妻应该为了他们的孩子而维持他们的婚姻吗?
你觉得结婚是个好主意吗?
你是否承认婚姻会让正常的生活失去激情?
唔,我说这些只是想打个岔,让自己轻松一些,我承认我只是想试着让你认为我写的东西没那么无聊……好吧,我这会儿就是在胡言乱语,因为望舒的事情让我有些胡思乱想了,别……讨厌我,好吗?
结束了与医疗兵团方面的谈话后,我回到了酒店房间。此行就我本人的目的来说,虽说差不多算是白跑一趟,毕竟我还是没能找到望舒。
只能勉强安慰自己说至少证实了望舒的存在。至于说医疗兵团是否是顺水推舟那么说,就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中了。
将充当我本人的整鸡和猪肝扔进垃圾桶,让神经植入体重新上线以及把活体生物id在皮下注射后,我累的隻想倒头就睡。
回到地球后,我几乎就没怎么睡过觉,但我还是极力振作起了精神——还有许多工作等着我去做呢,现在还不能休息。
能够让机器人产生意识的程序源代码是怎样的呢?
从雅各布那里接收到的数据拉下来都是以尧字节(尧它,国际单位製现有最大词头。泽它之后是尧它,目前全球数据存储尚处于泽它时代,文中设定是尧它时代)为计算机存储数量单位的,什么base、、gpu、、ipc、ojo、skia……一大堆,这里面随便一点展开来讲,都需要我看几十万字的相关资料才能搞得清楚。
就算能够借助神经植入体和量子计算集群,也实在不是非计算机专业的我能够看得懂的内容。况且我也没时间对这些东西细细品读。
这看起来似乎还算不错。
源代码好歹是用特定编程语言编写的人类可读文本,如果是拥有自我学习能力,不断自我更新进行迭代的那个产生意识的超级计算机adastra所使用的计算机语言,我大概一串字符都别想看懂。
只不过,就算是这样的源代码,也只是医疗兵团使用专用术语对产生意识的机器人程序进行的胡乱解读,其本身的价值如果不是沾上了能够让机器人程序产生意识这一点,就跟不可回收垃圾一样。
因为医疗兵团也不懂那些机器人程序的意识是怎么形成的,但正因为不懂,所以隻好靠结果来下判断。
对人类而言,任何现象背后都必须要有原因,没有人会在乎转译出来的人类可读文本有多么牵强,大家只会在意解出来的答案是否正确。
人类只是胡乱重复没有任何道理的解读,找出了碰巧能够让用编译器将其编译成可以产生意识的机器人程序。
如此一来,这就成了真正的答案。
我是想找他们要目标代码来着,但他们一直以危险为缘由对我进行拒绝,所以我也隻好退而求其次。
将人类可读文本转译为计算机语言,通过神经植入体将其输入我的大脑。
我无法预料这样做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我可能会因此失去身为人类的机能,也可能跟其他意识遭夺取的活人一样外表看起来并无不同。
但我将知道答案。
如果天底下只有一人能知道答案,那就是我。
我将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意识。
这就是我非得亲自进行这场实验的原因。
如果我的意识会因此消失,那么我认为我的意识也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只见镜子里的我面部肌肉不受控制地开始扭曲,眼珠不停地在眼眶里旋转……脑海中慢慢出现一些字母……它们似乎只是胡乱排列在一起,就连字母本身都是模棱两可,十分紊乱……就像是乐谱上的音乐符号,但它们的格式也毫无道理可言。
接着,不知道是读取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那些字母变成了我可以识别的文字,在我的茫然注视下,文字的种类不断发生着改变:苏美尔语、希伯来语、埃及语、迈锡尼希腊语、古汉语、阿拉米语、拉丁语、泰米尔语、阿拉伯语……各种不同形状的文字整整齐齐地排列在我的眼前,挤压着我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