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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知你老公过来接你了吗?”
听到这个称谓,迟雪洱不禁又想到早上看到陆熵那条信息时的心情,紧接着就是内心涌上来的对自己的厌弃,明明就只是很不起眼的一件小事,他到底要被“陆熵”的一言一行掌控自己的情绪到什么程度。
“嗯……”
不想再去思考这些混乱的事情,迟雪洱含糊的回了声,闭上眼睛休息。
“睡吧,睡着了恢復得更快。”颜清拍拍他的后背安抚。
但实际这一路迟雪洱却睡得并不好,眉头一直苦巴巴皱着,时不时还会咳嗽,嘴唇也有些干燥起皮。
颜清想给他喝点水,翻了翻背包却只找到一个空水瓶。
正寻思着要找人借瓶没喝过的水时,眼前就刚好出现了一瓶新的纯净水。
颜清眼睛一亮,顺着握着瓶子的那隻手抬起头,却在看到它的主人时又垮下脸来。
“怎么又是你。”颜清眉头紧皱,语气也有些别扭。
实在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出来玩这两天,这张脸出现在他视线中的频率似乎高得有些离谱了,每次还都恰到好处的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
更准确一点来说,应该是从前段时间在教室那次意外后开始,付云霄有事没事就好像总是会莫名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虽然以前这人也会时不时来找迟雪洱吧,但也远远没有最近这么夸张。
付云霄耸肩,英俊的面容上挂着温和的笑意:“听雪洱一直在咳嗽,空调车空气本来就干躁,给他喝点水吧,嗓子会舒服点。”
虽然不想继续欠他人情,但他现在也的确需要这瓶水,犹豫两秒,颜清还是将水接了过来:“你别对我这么假笑,自己不累我看着都累。”
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句话的付云霄微微愣住,脸上表情却不变:“我不是一直这样吗,学弟为什么说我在假笑,难道是在暗示我笑起来很丑吗,怪伤人心的。”
这语气还能不能再虚伪一点,颜清根本不是吃他这一套的人,撇撇嘴,把靠窗坐的迟雪洱叫起来,拧开瓶盖让他喝水。
就这么沉默着过了好一会,付云霄以为他不会再理自己了,刚要转身离开,却又突然听到一句很小声的嘀咕。
“反正我就是看得出来。”
语气幽幽的,却有着些漫不经心的笃定和自信,似乎也并不打算说服谁,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这么认为也无妨。
付云霄站在他身后,看他撑着侧脸看迟雪洱喝水的样子,雪后明媚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落在他身上,浓密的睫毛染成浅金色,白皙的脸颊上能看到细小的绒毛,嫩生生的。
就这么看了须臾,突然有种想摸一摸他看起来很柔软的发丝的衝动,可刚抬起手又蓦然醒神,微抿了抿唇,把胳膊搭在颜清身后的椅背:“看来颜清学弟不喜欢我笑,那我以后隻对着你凶行不行。”
颜清回头,用一种他是不是神经病的眼神瞅着他。
付云霄心情突然莫名的愉悦,椅背上的手指敲敲,还是抬起来搁在他发顶轻轻揉了揉。
“你干嘛啊。”颜清人都惊了,愣了好几秒才想起来去挥他的手,他们俩什么时候亲密到可以摸对方头顶的程度了。
被打了手付云霄也没有生气,放回兜里,唇角一抹愉悦的笑意。
颜清彻底无语:“……神经病。”
行驶中的车身到底不平稳,付云霄也没有站多久就回了自己座位上,颜清还对被他摸了头这事耿耿于怀,那家伙手掌是不是太大了一点,掌心也好烫,弄得他头顶到现在都还麻麻热热的。
感觉怪极了。
迟雪洱喝水休息了会,感觉身体好受了一点,听到颜清在旁边碎碎念嘀咕,靠他肩膀上小声说:“小清,你什么时候跟云霄学长关系这么亲近了。”
颜清身体一僵:“什么?我哪有?你哪隻眼睛看出来的。”
迟雪洱不太舒服地晃晃脑袋,忍着头晕说:“不是吗,我看这两天他对你态度不太一样,总感觉你们好像已经变成朋友了。”
“……”
颜清被“朋友”这两个字弄出一身鸡皮疙瘩,想象一下他跟付云霄做朋友的画面,表情更是跟便秘一样。
有一肚子话想反驳他,可看他苍白着小脸摇摇欲坠的模样,又不忍对他太大声,隻得忍耐下来,一把将人搂到身边:“别说这些恶心的话了,我们俩的事你别管,也别再跟那个家伙扯上关系就是了,你赶紧靠着我睡一觉吧,很快就到了。”
“……嗯。”迟雪洱其实也已经没精神了,难受地哼唧两声,有气无力地阖上了眼。
大巴车还是在两天前的出发点停下,早上接到通知的宋叔早就已经让司机在学校门口等着了,迟雪洱坐进车里,跟外面的颜清挥手告别。
一路睡着回来,迟雪洱身体虽然还是不太舒服,但已经过了最难受的阶段,只是连着坐几小时的车,不免还是觉得乏累。
下车时还是头重脚轻的,以至于进到大厅后,还以为是自己太晕了眼前出现了幻觉。
他竟然看到了陆熵。
男人似乎也是刚刚回来,他正在脱大衣,里面合体的深色西装勾勒出强健高大的体魄,明明该是风尘仆仆的模样,可他的状态却丝毫不见狼狈,衬衫领口平整,领结也端正,祖母绿的领带夹给他平添了些儒雅和华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