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1 / 1)
“对,妈妈,你不是说称呼妈妈更亲切吗?以后你想称呼什么就称呼什么,什么传统不传统规矩不规矩的,又有什么要紧的?如果你爸爸还在,他也一定会讚同的。”
苏意又轻轻喃喃了句“妈妈”,没有人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只看到一滴眼泪滴落,濡湿了纯白的床单。
赵舒颜却想起了女儿第一次喊她妈妈的那天。
那天,她刚从国外回来,一大早就去了女儿房间,却看到了女儿被手铐拷在床头,衣衫不整。
当时她还不知道,那只是用着自己女儿躯壳的陌生人。
虽然不是女儿的灵魂称呼自己妈妈,可她却记得很多年前,女儿还年幼的时候,曾问过她,为什么别人都叫母亲为妈妈,只有她叫母亲为母亲?
她记得女儿当时的眼神,那不只是询问的目光,那也是希望像普通人一样亲昵地称呼妈妈的目光。
那个目光她记了这么多年,却一直因为老公而坚持苏家一贯的称呼,哪怕是这么小的事,都没有随了女儿。
一直以来,老公就是她的全部,女儿永远排在老公身后,哪怕老公已经去世了,依然如此。
可是今天,看着目光空洞的女儿,她仿佛看到了那个被欺辱后明明悲痛欲绝,却为了她努力强撑的女儿。
当年女儿怕刺激到她,不敢告诉自己差点被强製的事,女儿明明已经被逼到不敢两人独处的地步,却还要安抚她这个没用的母亲。
一直以来,她都无比后悔没有早点发现女儿的痛苦,让女儿默默忍受了那么久。
如今,她还要忽略女儿的痛苦吗?
她爱老公,她也爱女儿,一直以来是她对不起女儿,同样的错误她不会再犯。
她想起了女儿说过的那句话。
不,那并不是女儿说的,是边鹿借用女儿的身体告诉她的。
当时她隻觉得诧异,并不明白那句话的含义,现在却懂了。
【你的女儿比任何人都需要你,请你一定要记住。】
我的女儿需要我。
“你看,鹿鹿还躺在这里,还在呼吸,这已经很好了,一切都还有希望,你要做的就是保重自己,等着鹿鹿醒过来,你还要为她报仇呢,对吧?”
这些话成了赵舒颜每天见到苏意必说的话,不管女儿听不听得进去,说得次数多了,总会起到一些作用。
时间一天天过去,边鹿始终昏迷着,医生用尽了办法,依然无法唤醒边鹿。
边鹿的伤好转了些后,苏意便给她转院到了权威脑科医院,国内的医生束手无策,又去国外请了脑科专家,依然无果。
看过的专家都说,边鹿的情况很奇怪,有些pvs就像深度昏迷,是会有梦反应的,但是边鹿却没有,就像只剩一副躯壳在这里,灵魂已经不在。
大脑没有梦反应意味着什么,就算不懂行的也明白绝对不是好现象。
但是专家又说,边鹿并不是脑死亡,pvs一旦判断为脑死亡,就意味着这个人作为人的属性其实已经丧失了,无论亲人怎么悲痛,他都不可能再苏醒。
可是边鹿虽然不做梦,可她的大脑对于身体的其他反应却是存在的。
一个不会做梦,没有认知意识,却又会对外界做出生理反应的大脑,实在是太诡异了。
这是边鹿处于昏迷状态不好分辨,如果边鹿是清醒的,那么呈现出的就会是一个会吃会喝会动会说话,一般的行动能力都在,就是不会思考,没有任何情感波动,行尸走肉一般的怪异现象。
苏意想了很多办法,科学的,不科学的,甚至是匪夷所思的,苏意都试了。
国外的灵媒,国内的神婆、大师,她都不知道请了多少个,甚至还跑遍了所有据说灵验的寺庙烧香,都没有用。
不久后,警方终于抓到了逃逸的出租车司机。
那司机仗着开出租的经验,一路躲避监控摄像头,钻到了深山老林,要不是被附近的村民发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抓到。
司机一口咬定凶手就是自己,还讲述了作案细节,可却解释不了为什么老宅附近被屏蔽了信号,更解释不清,为什么货车开来之后,原本有信号的路段也没了信号。
事实已经很明显,那大货车的车厢拉的就是信号屏蔽器,那是辆信号屏蔽车!
一切都是有预谋的,从赵旭坤回国,到信号被屏蔽,再到第一次车祸换乘出租车,都是计划里的一环。
孙成海和孟有河十九年前曾杀死同村的村民,十九年来隐姓埋名四处逃窜,反侦察能力极强,始终无法落网。
凶手抓不到,司机就不敢松口,第一次车祸的肇事司机咬死了只是普通车祸,连代驾都牵连了进来直呼冤枉。
警方又做了地毯式调查,几乎所有和边鹿有过交集的人都被警察问过话,包括那晚追到小区的沈黎。
然而并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警方甚至试图抓回一直不曾归案的杨文真,怀疑这件案子和杨文真有关,可几次去往杨文真留学的国家都没能找到她。
孙成海和孟有河成了唯一的破案关键,案件一时陷入僵局。
苏意花了大量财力物力协助警方追捕孙、孟两人,只有抓到他们,才能确定真正的幕后主谋。
两人逃亡19年的经验果然很强,时间一天天过去,两人始终没被警方抓捕,他们这种亡命之徒毫无畏惧,活一天就是逍遥一天,社会危害性极大,越早抓到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