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1 / 1)
苏意睡觉喜欢留着灯,其实还是怕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房间突然多出另一个人,还是高二事件的后遗症。
边鹿虽然不知道苏意到底发生了什么,却是记住了每次都留盏小夜灯,哪怕困得呵欠都停不下来,还是没有忘记。
只是今天有杨文真在,而且房间已经超出了苏意不能忍受的人数,苏意很安心。
苏意想着关了灯边鹿睡好一点,没道理次次都让边鹿迁就自己,何况现在是两个人迁就她一个。
于是苏意体贴道:“关了灯吧。”
边鹿转头看向苏意:“关灯?”
苏意道:“嗯,关了吧,学姐有光睡不着,关了灯你也能睡好点。”
边鹿:我也能……
边鹿打了一半的呵欠停了下来。
边鹿:原来我就是顺带的。
边鹿:有你的学姐在,你连最怕的都不怕了吗?
边鹿的声音淡了下去,道:“看我这记性,还是我跟边鹿说的这个,我自己倒是忘了,我可不是故意忘的学姐。”
杨文真本来还有些疑惑,笑道:“我知道,没关系的,真困得狠了也是可以睡着的。”
边鹿伸手关了灯,躺下,黑暗中三人悉悉索索调整着位置,躺舒服了就不动了。
很快,卧室安静下来,三个人都没有说话,没多大会儿就听到了边鹿绵长的呼吸声。
杨文真这才小声问了句:“苏意?你睡着了?”
回答她的是苏意:“她太累了。”
床不大,挤三个人其实有点勉强,三个人都是侧身躺着,苏意和杨文真背靠着背,虽然都穿着睡衣,却依然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苏意想起了当年,那时候她还没有洁癖,学姐偶尔会过来找她一起睡,两人就聊点乱七八糟没什么营养的话。
比如食堂今天的辣子鸡丁做得难吃死了;数学老师居然刮了胡子,该不会交女朋友了吧?
那段时间是她最无忧无虑的时间,没有分化,父亲也还在,她就和普通的高中生一样,隻烦恼着一些现在看来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幻想过自己会分化成什么。
那时候她最想分化成beta,因为见多了母亲被发热期控制的痛苦,哪怕父亲那么疼爱母亲,母亲偶尔也不得不使用抑製剂。
她也见多了父亲工作了一天,还要兼顾安抚母亲的疲惫。
不管做alpha还是oga,都无法摆脱信息素的桎梏,只不过alpha相对占据上风,oga相对更没有选择权。
还是做beta最好,像学姐这样,不用受本能製约,也不用担心抑製剂的副作用,哪怕将来恋爱结婚,对方真是个渣男,也可以随时离婚,没有那么多后顾之忧。
可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她最终分化成了她最不想成为的oga。
beta大多不喜欢和oga交朋友,至少在学生时代是这样的。
因为oga发起热来就会不顾廉耻地哀求,都是荷尔蒙爆棚的青春期少男少女,一不小心就可能抵抗不了,就算没有遇到这种情况,也会被其他人胡乱揣测,干净的也成了不干净的。
只有学姐从来不在乎这个,有学姐在,她的那些发小才少了许多顾忌,没有因为她分化成oga而跟她疏远。
后来沈黎也分化成了oga,学姐就像他们的领头人,组织着不同班的他们,哪怕先他们一步考上了大学,也没忘每隔一段时间就把他们聚在一起,让他们的感情始终都很稳定。
发现自己喜欢学姐也是在这样一个晚上,学姐和她背靠着背躺在宿舍窄小的上铺。
她抬着腿,闲得无聊,拚命想用脚尖点到天花板,可偏就差那么一点点,怎么点都点不到。她就躺平了,腰上用力,整个臀部都抬了起来,终于点到了,可床也跟着晃了下。
那可是上铺,吓得她差点没翻到床下,学姐伸手搂住了她。
那一瞬间,她闻到了很香的奶香味,就像一瞬间掉进了装满牛奶的湖泊,所有的一切都模糊了,香甜的奶味让她意识模糊。
学姐的脸晃在眼前,她情不自禁就贴了过去。
学姐吓了一跳,本能地向后躲开。
“你、你怎么了?你身上怎么会有奶味?你……你分化了?”
是的,那晚她分化了,她抱着学姐寡廉鲜耻地哀求,学姐伸手拔了墙角的充电线把她绑在了床头,又塞了丝巾堵了她的嘴,赶紧下床反锁了门,跑到楼下去买抑製剂。
学姐那么做是对的,如果不绑住她,她会意识恍惚地跑出寝室,会去哀求别人。如果不堵上嘴,她控制不住的吟嗯声也可能被人听到,也可能引来不怀好意的人。
等待的那段时间,满鼻腔都是学姐熟悉的味道,oga的嗅觉是所有性别中最强的。
她像是着了迷,也或者是雏鸟对第一个见到的人的依赖,从那天起,她再看学姐就变得不一样了。
可是学姐隻拿她当朋友,她几次发热都是学姐帮她注射的抑製剂,学姐从来没有表现出任何喜欢她的迹象。
想也是,女性beta怎么可能喜欢女性的oga?不分男女只看属性的只有alpha和oga,beta约定成俗的都是男女配。
有女性beta喜欢上男性oga,也有男性beta喜欢上女性oga,却很少有同性beta喜欢上同性oga。
她是oga,本身就已经输了,又是女性。
她知道学姐不可能喜欢她,从来不敢有奢望,后来家里接连出事,她就更没了恋爱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