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1 / 1)
可这怎么可能?
选项只有两个,不是苏意听了母亲的话和她疏远;就是苏意不听母亲的话, 和母亲关系不融洽。
这两种结果都不是她想看到的。
不对, 她想错了,她应该希望苏意和她疏远,和母亲融洽才对。
等事情告一段落,差不多就是她离开的时候了, 苏意和她提早疏远才是应该的。
而且, 她怎么能那么自私?现在应该考虑的难道不应该是苏意要代替她被赵舒颜冷嘲热讽?
虽然以赵舒颜的修养不至于说得太难听,可有些话不是用好听的方式讲述它就会变得好听, 伤人的话哪怕裹上八尺厚的海绵,它依然是伤人的。
不知不觉间,她欠苏意的好像越来越多。欠钱她不怕, 她可以还得清, 可欠人情……怎么样才算还清?
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 怕欠什么,偏就欠了什么。
边鹿一向很懂分寸,很少让私事影响公事。更新微博,给公众一个解释,是她现在应该马上完成的公事,可她……
边鹿闭了闭眼,脑子还是很乱,看了眼时间,七点半,还不算太晚。
边鹿干脆按灭了屏幕,安静地坐在沙发,合上眼,放空自己的大脑。
窗外雨打松柏,啪沙,啪沙,是让人心情放松的白噪音。
她深呼吸,冥坐了几分钟,终于让自己的心沉静下来。
长长呼出一口气,她睁开眼,重新按开手机,安静地敲字。
雨夜静谧,哪怕对今天发生的事再怎么好奇,再怎么想知道最新消息,宅子里的人都保持着该有的距离,没有人打扰她。
宅子的另一边,苏意坐在赵舒颜会客室的沙发,这是赵舒颜和朋友闲来无事打麻将的地方。
自从父亲过世后,这个地方几乎荒废,赵舒颜再也没有打过麻将,隻偶尔用这房间接待一下亲近的朋友。
赵舒颜倒了杯茶递到苏意面前。
苏意闻到了淡淡道茶香,这是锡兰红茶,并不是母亲爱喝的茶,却是父亲出差时带给母亲的。
用这个茶招待她,至少说明了母亲并不讨厌边鹿。
苏意抿了口茶,想起父亲,心情有些沉重。
赵舒颜坐到了她旁边的贵妃椅,修长的双腿交迭,带着几分随意,好像不是找“边鹿”来谈什么严肃的事,只是饭后无聊,喊来小辈说几句家常话。
赵舒颜道:“你和囡囡是怎么认识的?”
这个倒不用编,实话实说,稍微美化一点就好。
苏意道:“我们是一个学校的,经常一起上公开课,一来二去的就认识了。”
赵舒颜又道:“囡囡是我女儿,我了解她,她轻易不会和陌生人接触,你的名声……不用我说你自己也该清楚。”
苏意辩解道:“那只是流言。”
赵舒颜道:“我知道那谁流言,可以囡囡的性格,她不接触你就不会去理会那些流言,可她如果接触你,就一定先往最坏处去想。我想不明白,你是以什么样的契机,让她信任你,还住进了她的别墅,以至于惹了一身的腥。”
母亲这样的话让苏意很不舒服,她很想说,她一点儿也不觉得这是什么“腥”,边鹿是值得交往的朋友,虽然她优柔寡断还烦人,可她真诚、聪明又善良,和她在一起她很舒服。
可想到现在自己用的是边鹿的身体,苏意只能忍住,不能让母亲对边鹿有更多的微词。
苏意攥着精致的茶杯柄,又喝了一口茶,压了压情绪。
苏意道:“我相信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相同的人总会走到一起,哪怕最开始的确是不太愉快的,可相处得久了,总会发现对方的闪光点,总会忍不住靠近对方。”
苏意放下茶杯,咔哒一声轻响,杯沿晕过一点银色的光芒。
苏意接着道:“就像伯母说的,苏意轻易不会接触陌生人,我和她的相遇,的确听戏剧性的。”
苏意把当初无照驾驶对警察说的那些话,对赵舒颜又重复了一遍。
这种留了案底的事,赵舒颜自然早就查到,再问一遍不过是想再确认一下。
赵舒颜听罢,微点了下头。
“你的意思是,囡囡最初只是觉得连累你被拘留,过意不去,所以才和你亲近?”
苏意道:“并不是亲近,只是因为拘留,有些事不方便去做,只能拜托苏意帮我,没想到岑清珂会趁机钻空子。之后的事伯母也是知道的,或许是一起经历了那个可怕的晚上,有了点革命友谊,所以我和苏意才会慢慢变成朋友。”
“只是朋友?”
“真的只是朋友,伯母。”
赵舒颜不置可否,只是起身端起茶盏,没有喝,就那么端在手里,抬眸看向苏意。
“今天的直播我看了,囡囡的表现我很满意。和你在一起后,她的确变了不少,变得更沉稳,也更像她的父亲,而且,她的洁癖在你面前好像不起作用。”
——不是我沉稳,是边鹿。
——那样的场面,如果不是边鹿一直拦着我,我肯定不会客气。
——至于洁癖,那本来就是我的身体,自己对自己,怎么可能有洁癖?
赵舒颜细白的手指摩挲着茶盏,薄涂的美甲晕着漂亮的珠光。
赵舒颜又道:“我并不反对你们做朋友,事实上,我也挺喜欢你。今天我和小方还聊过,小方说你和囡囡很像,我细想了想,确实很像。或许真的就像你说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和囡囡是一类人,我怎么可能讨厌和我女儿相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