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1 / 1)
“小姐,不是我说你,你看你也不是三岁两岁,怎么这么点儿痒都忍不住,还得让人家小鹿看着你。”
苏意这会儿就喜欢听边鹿挨骂,哪怕名义上挨骂的是她。
——来来来,多骂点儿,多骂点儿,让我郁闷的心情稍微缓解一点。
边鹿转眸看了眼苏意,忍着笑,衝着周姨温声道:“其实我们是互相监督,她头上的伤也快好了,总是痒,她也忍不住,我们才想了这么个法子。”
周姨原本还觉得她们这么做有点孩子气,听了边鹿打得补丁,又觉得就该这样。
“是得监督着,这伤口好的时候呀,正是长新肉的时候,就是特别痒。我早些年也受过伤,也特别痒,我也忍不住想挠,这腿上脚上的还好说,这脑袋可不比别的地方,可千万不能挠。”
赵舒颜坐在餐桌边,正等着她们过来,听了她们的话,凉凉扫了一眼,不过并没有揭穿她们。
饭桌上边鹿才问到,赵舒颜昨晚就回国了,只不过想着她们已经睡了,就没有露面。
吃了饭,羞耻地背着脸上了趟厕所,苏意真心觉得自己升华了,什么凡尘俗事都烦扰不到她了,她都能当着边鹿的“面”上厕所了,她已经不是红尘中人了。
全身心放空地跟着边鹿溜达到鹿苑,难得早上来,正赶上一窝鹅蛋破壳,没想到那公“鸭”嗓的大白鹅,还真是“公主”。
两人蹲窝边看刚出壳的小鹅崽湿漉漉地挣扎,看着小生命就这样神奇地诞生,看得津津有味。
苏意忍不住吐槽了句:“怎么这么丑?灰扑扑的还湿黏黏的,像刚从泥堆里捞出来又滚到鼻涕里。”
边鹿转眸看了苏意一眼,一脸的一言难尽。
苏意哼她:“看我干嘛?”
边鹿敢槽不敢言,笑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的比喻……很接地气。”
苏意道:“怎么?你也觉得我是苏家唯一的继承人,就该是高贵冷艳不说粗话的?”
边鹿道:“那倒也不是,你的毒舌我上辈子就见识过了。”
苏意胳膊肘杵她。
“你什么意思?是嫌我凶呗?”
边鹿笑着往一边蹲了蹲,可手还拷在一起,躲也躲不到哪儿去。
“没有没有,我一直都觉得你高高在上高不可攀,是我永远都无法企及的。”
苏意朝边鹿这边蹲了蹲,故意挤着边鹿。
“你想超越我?”
边鹿摇了摇头:“不是。”
“那你说的无法企及是什么意思?你想企及到什么?”
“我……”
是啊,她想企及到什么?
边鹿轻轻拿起一隻绒毛已经差不多干透的小鹅崽,温柔地捧在手心,那娇弱的小生命,仿佛稍不留神就会夭折,让她小心翼翼,甚至提心吊胆,就像……就像她现在稍纵即逝的幸福。
“……其实上辈子直到死掉,我都不知道自己企及什么。”
苏意道:“我以为你会说企及跟我做朋友。”
边鹿笑了笑,“我从来没想过能成为你的朋友,我们的差距实在太大了,而且你又那么讨厌我。”
苏意道:“我为什么讨厌你?我之前对你虽然不喜欢,可也算不上讨厌,怎么会突然那么讨厌?”
边鹿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苏意道:“那么你呢?你说你从来没讨厌过我,我那么讨厌你,你为什么不讨厌我?正常而言应该会讨厌吧?”
边鹿道:“说了或许你会生气,之前我说我没办法讨厌你,可实际上,上辈子我也是讨厌过你的,尤其是死前在那一刻,我特别讨厌你。”
苏意探指揉了揉小鹅崽的小脑壳,小鹅崽实在是太小哦了,一根手指都能盖住它的脑壳。
苏意道:“讨厌我什么?”
边鹿道:“讨厌你……临死都还要骂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你这么讨厌我?”
苏意道:“骂你不是很正常吗?现在我也经常骂你,你太气人了。”
边鹿道:“那不一样。”
苏意道:“哪儿不一样?”
边鹿道:“就比如你最后一次骂我,你让我别脏了你的眼。”
苏意奇怪道:“我为什么那么说?”
边鹿道:“因为……我的额头流血了,我的名声不好,你大概是觉得我的血也是脏的。”
苏意不可置信地看了边鹿一眼。
“你说你流血了,我还落井下石骂你脏?”
“嗯。”
“我这么恶毒的吗?我还觉得我挺善良的,除非特别讨厌的人,我一般不会落井下石。”
边鹿苦笑一声:“所以就说你很讨厌我。”
“可是不对啊,我跟你也没有什么利益纠葛,应该交集也不多,我为什么这么讨厌你?你把当时的情形好好给我说说,我给你分析分析。”
“当时的情形?”
“对,就我最后一次骂你的前因后果。”
边鹿认真回想了下,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事明明才过去没几天,却像是了过去了很多年,竟然有种遥远的陌生感。
边鹿道:“那天是你第一次和岑清珂单独约饭,我……”
“等等。”苏意拽了一下手铐链,“你说我跟岑清珂?”
“我知道你不想听这个名字,但是你不是让我说清楚来龙去脉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