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 / 1)
这是她大学时常有的穿搭,清新干净还不容易显得廉价。
是的,廉价,她很穷,隻买得起地摊货或者9块9包邮,想不被人看不起,合适的搭配非常重要。
不过,这条裙子是她大二买的,后来撒上菜汤怎么也洗不干净就扔掉了,怎么会突然又穿在了“自己”身上?
这种感觉很奇妙,一点儿也不真实,就像在做一个光怪陆离的梦,还是个梦回六年前的梦。
她小心翼翼伸手戳了戳“自己”的脸,凉丝丝的,这是奔跑后排汗带走的体温。
真实的触感终于让她有了一点实感,这不是梦,是现实,她真的和苏意灵魂互换了。
“别碰我!”
她的手被嫌恶地甩到了一边,明明是“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却有些陌生,自己听自己的声音,和通过别人的耳蜗听自己的声音,果然不一样。
她忍不住笑了下,刚刚升起的那一点实感瞬间又模糊了,她、她居然和苏意互换了,苏意啊!那个她就算再活八辈子也够不着的苏意!苏意!
怎么还是觉得这是场梦呢?
“别用我的脸笑得那么恶心!”
苏意的一句鄙夷再度把她拉回了现实。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的确是在笑,赶紧敛了笑容,随即又想到自己摸的是苏意的脸,苏意耶,苏意!她忍不住又弯了嘴角,一抬眸正对上苏意凉飕飕的视线,吓得她赶紧又绷直了嘴角。
“呃……咳,我习惯了,我会注意的。”
以前隻觉得边鹿又茶又假,没想到脑子还有点儿毛病。
苏意嫌弃地擦了下被碰的脸,擦完还觉得不干净,干脆绕过她进了卧室,熟门熟路走进洗手间,哗啦啦洗脸挤洁面乳再洗,洗了足有五分钟,这才抽了张洗脸巾擦干水珠,丢进垃圾桶。
转回身,边鹿杵在洗手间门口,眼巴巴看着她,好像她不是在洗脸,而是在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被自己的脸这么盯着,简直诡异到了极点,苏意突然觉得光洗脸不行,她必须得洗个澡,她现在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像是穿着一张在泥巴里滚了一圈,还是尿泥巴里滚了一圈的人皮,她快窒息了。
“我要洗澡,你出去。”
对讨厌的人,苏意从来没有好脸色,她不客气地拉住门把手,示意边鹿赶紧滚,她要关门了,走得慢了夹住活该。
边鹿软绵绵“哦”了一声,赶紧让开,就这一声,苏意拉了一半的门硬生生又顿住了。
她深吸了口气,皮笑肉不笑地睨着边鹿,一字一句道:“再用这没吃奶的声音说话,信不信我连自己都敢打?”
边鹿是典型的oga五官,鹿眼比较圆,什么时候看都水灵灵像是要哭似的,边鹿一直都很讨厌自己的这双眼,就是因为它,别人才给她扣上了顶真绿茶假白莲的帽子,可这又不是她能改变的,总不能戳瞎眼睛吧?
如今苏意穿到了她的身体,明明和平时一样一脸嘲讽睥睨着她,可怎么就……就一点也不觉得凶,反而觉得她是在撒娇呢?
看来外貌对感官的影响真的很大,这真的不能怪她。
“内个……虽然这么说不合时宜,不过,你真的要洗澡吗?”
“眼不好赶紧挂眼科,没看见我要关门了吗?”
“呃……看到了。”
“看到了还不滚?杵在这里当门栓呢?”
“我就是……”
“不管你是什么,马上滚。”
“可是……”
“滚。”
“哦……那、那你要是觉得不习惯,可以喊我,我不介意帮忙。”
不习惯?洗个澡有什么不习惯的?她哪天不洗?
砰!
苏意毫不留情当着边鹿的面重重锁上门。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她上辈子是刨了谁家祖坟?这辈子要这么遭报应?
要报应就扬了她的骨灰,让她穿进别人的身体算怎么回事?还是这么脏的一具身体,她多呆一分钟都想吐。
边鹿是谁?京大出了名的援交女,高中跟了个秃顶老头,大一的时候那老头还开着迈巴赫找过她,大一下学期她不知怎么傍上了岑家老二,身上乱七八糟的alpha信息素总算单一成了岑清珂的味道,没那么呛人了。
她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传闻倒不在意,毕竟别人是援交还是大小姐,关她屁事?
可边鹿偏偏和她同级,很多公开课都是重迭的,不想碰见也得碰见。
其实她要真心想避开边鹿也不是不可以,可她为什么要避?她跟她甚至都不算认识,彼此都只是听过彼此的流言而已,真正面对面说过的话不超过三句,她凭什么要为了一个陌生人委屈自己?
她跟边鹿一起上了三年公开课,马上就要第四年,还以为终于要毕业了,再也不用看到这张讨厌的脸,没想到一觉醒来,她竟穿成了边鹿?那一刻,她差点以为自己困在了盗梦空间,恨不得撞墙让自己醒过来。
她搞不懂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差错?
她记得昨晚和朋友一起跟师姐吃散伙饭,师姐要去国外读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他们一时情绪上来就玩起了大冒险,她一般是不屑于玩这种幼稚又没品的游戏的,看在师姐的面子才勉强加入。
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
苏意边想边脱掉身上的棉布长裙,随手丢进洗衣筐,下意识去抠前扣的文胸扣,摸了半天没摸到挂扣,疑惑地低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