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1 / 1)
沐芷怕潇潇冷,遂将沙发上的毛毯盖在她身上,回头一落座,就见潇潇睫毛上扑闪扑闪的眼泪直往下掉,见沐芷瞧着她,慌忙仰了仰头,咧着嘴,笑了笑,“不好意思,快过年了,跑你家来哭,会不吉利的。”
沐芷深深望了她一眼,小区里的梅花开得异常旺盛,在潺潺的月光下愈发的香气馥郁,沐芷静静坐在她身旁,紧紧了她还有些发凉的手,搂着她的肩,柔声道,“说这些迷信的话做什么呢?”她知道她日子并非好过,一入豪门深似海,更何况在婚前,还和夏念笙有过那样痴恋的一段情。
只是有些路,选择了,终究是要走下去了,回不了头。
“是不是他对你不好了?还是他们家的家人给你气受了?”沐芷徐徐问道,潇潇家境虽说也不算太差,但比起柏家来说,门当户对,总还是欠缺了些,沐芷怕她受气吃亏。
潇潇淡淡地摇了摇头,转瞬间神色恢復了正常,只是稍显憔悴。
那夜,柏文初倒没有再找上门来,凌潇潇和沐芷聊了一宿,女人和女人呆在一起,自是很容易就亲近许多,沐芷望着眼前的凌潇潇,像看到十八岁时的凌潇潇,那样单纯可亲的样子。
“你们,怎么样了?”凌潇潇指了指那扇半掩着的卧室,自从沐芷知道她和夏念笙的事之后,很自然的,那之后,关于沐芷和夏念文,潇潇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女人交换秘密起来总是非常的迅速,或许她母亲沈白的死对她的衝击还是很大,至少在某些事上,她不再坚持,比如喜欢女人这条在世人看来特别跳跃的事件,“还好吧,两个人过日子就那样了。”沐芷望了望夏念文露出的半个头欣然地说道。
潇潇兴致不高,同一个姓的人,她很容易就想起另一个人,命运这个东西本来就特别玄妙。
那夜,两人聊了聊大学时候的生活,又说了说彼时的日子,快到两点的时候,潇潇终于有些身心俱疲地依在沐芷的腿上睡着了,沐芷挪了挪身子,又从衣柜里拿出一床被子盖在潇潇身上。
一夜安静地过去,第二天,夏念文和沐芷都要上班,两人临出门的时候凌潇潇依然没有醒,给她留了纸条,桌上盛好了粥,她醒来的时候早已是日上三更,看了看时间,已是下午一点一刻了,她望了望沙发上的毯子,却原来不在柏家,自己竟然能睡得那样香,那么多个夜里,睁着眼望着天花板,静静等待天亮的时候,夜就显得特别长了,她简单收拾了下,临走时瞥了眼沐芷的房子,很一般的两室一厅的房子,房子不算大,但却有种岁月静好的安宁,她拉上门,在大街上晃晃荡荡,似乎只要出了柏家,不管哪里的空气都更新鲜些,在喷泉广场逛了逛,却是什么都没有买,凌潇潇那日穿得不多,昨日从柏家出来的急,这大白天在外面也不可能将柏文初的外套搭在身上,她走得缓,被迎面而来的人撞着了胸口,她有些恼,隻皱着眉往后退。
“你怎么搞的?走路也不长眼睛的么?”
这声音太过熟悉,她整理着衣服的手停了下来,一抬头,迎头而立,站在距她一尺的那个人,也以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南城,城头城尾,却原来也是圆的,竟然也就这样遇上了,有一段时日不见了,她穿着墨绿色的皮衣,七厘米的高跟鞋,跟很细,化了淡妆,头髮,像是更卷了些。
这腊月里,她隻穿鹅黄色针织衫,穿得那样单薄就这样出来,夏念笙环顾四周,才确定她是一个人出来,“你怎么穿这么少?”
“不冷。”潇潇微一凝神,答道。
她看她,唇齿紫乌,双肩略微发抖,在这寒暑天里,她居然还说自己不冷,她是不是糟践自己的身子糟践上瘾了?夏念笙隻觉得脑中酸胀,她脱下外衣披在她身上,揽过她的手,早已冰冷刺骨。
“冻着自己特别好玩吗?”念笙呵斥道。
潇潇扭了扭身子,将衣服还给她,“你自己穿着吧,别着凉了。”她声音柔和,却像一潭死水般般没了生气,两人中间隔着那件墨绿色皮衣,潇潇伸着手隔在空中,夏念笙却也不接,时间突然像定格了般,两人站在商场外,橱窗上的广告,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这样的情景像极了当时在北京吵架时的样子,那时的凌潇潇也是这样任性的样子,只是那时的她,会将那衣服扔地上然后扬长而去,而今的柏太太只是在很久的沉默之后将那皮衣重新搭在了她的身上,夏念笙有些懵,更有些恼,就算她不知道凌潇潇有苦衷而嫁给柏文初的情况下,自己的状态是有些不好,但是作为一个正常人,她自认为自己是做得很好了,甚至在那晚她都说了她会等她的,只要凌潇潇没有变心,她都会等她,她一度认为两人的关系总是缓和了些,希望也就会更明朗些,前途也会更顺畅些,这些天,她一是因为工作的事太忙,二也是因为席慎之的事她需要缓缓,所以才没有去看潇潇,怎么她就那样小气了?又生起气来。
“潇潇,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夏念笙柔声低语道。
“嗯?什么?”潇潇低着头,只看着脚尖,并不和夏念笙目视。
“我最近工作有些忙,所以就没去看你,单位人事有些变动,等过了年,就没那么忙了。”她还像以前那样一一地解释,只是潇潇朝她挥了挥手,“我没有生你气,工作要紧,你快到上班时间了吧,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