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1 / 1)
在楼下看热闹的人都在纷纷猜测失火的原因,来来去去的人,慌乱的脚步声,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尖叫声,夏念文和沐芷都不由担心地望着那所公寓,念文打席慎之的手机,却还是关机,再一回头,却找不到夏念笙的踪影。
黑沉沉的烟雾里,有火光,青烟,热浪像火一样扑过来,有消防撞开了门,那一瞬间,有更强烈的热浪扑过来,有人上来呵斥她,她呆愣在原处,没多久,有两个人抬着那个女人出来,她灰头土脸,全身没有一处是干净的,手里却始终抱着一个小箱子不肯撒手,那箱子拿湿透的毛巾盖住,没多久,火势得到控制,再没蔓延开去,席慎之被送往医院,那个拿湿透的毛巾裹住的小箱子里装着全是她的东西,夏念笙缓缓合上,就和沐芷夏念文去了医院。
一路上,夏念笙坐在车上,大脑里一片空白,手里拿着那个小箱子,她拚了命地把那些东西护着干嘛?那些都是和她夏念笙有关的东西,关她席慎之什么事啊?
医院,因为抢救及时,席慎之只是被浓烟呛住,四肢有轻微的灼伤,其他并无大碍。
在医院忙活到半夜三点,沐芷和夏念文确认了席慎之无大碍之后也就回去了,独剩下夏念笙留在医院里照顾席慎之,只见她除了四肢上涂满了烫伤药,隻那张脸上全是黑漆漆的一大块,她已经醒了,把脸别过去,自己这个样子真是丢死人了。
“要不要给你们家的人打个电话啊?”夏念笙说着坐到了床边。
“不要,又没什么事,打什么电话。”席慎之反驳道。
“你啊,真是幸运,要不是抢救及时啊,你这命就没了,你说你怎么那么笨啊?你不会用那些东西,你就不要去碰,你那有钱的爹没教过你,火是很危险的东西,必须要远离吗?大小姐。”夏念笙不知为何,竟是有些埋怨道。
席慎之看了看灰头土脸的自己,四肢虽说是轻度烧伤,但还是疼得钻心,这个人,不仅没有一句安慰的话,还在这里数落她,她真是昏了头,才在最关键的时候,竟会给她打电话叫她来救她,她沉下脸,冷冷地说到:“我没事了,你走吧,我累了,要睡了。”她背过身,却因为手臂都受伤而拉扯着痛。
“你别乱动!!!”她大声吼住她。
席慎之却是一愣,呆愣在原处,身上的伤口混合着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她僵硬着,夏念笙放下手中东西,双手搭在她双肩上,轻轻将她搬正了身子,柔声道:“席慎之,谢谢你,谢谢你帮我救我那些东西。”
席慎之本是和她对抗着,夏念笙大声吼她,她还没事般硬撑着,一旦她柔下声来,隻觉得全身似散了架般的痛,不经红了眼眶,“我真的有些累了,你回去吧。”她声音有些哑,却是闭上了眼。
夏念笙看了看她,拉上病房的门,坐在走廊的长凳上,长久地发呆。
病房内的席慎之待夏念笙出去之后,才缓缓睁开已有些湿润的眼。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或许是那场婚礼上她那样无礼的吻过来,她惊呆了,她的初吻,竟被一个女人夺了去,其实她没有那样的传统,在周围,也有好些人,像夏念笙她们那样,从一开始,她就看不惯她,这样一个拿得起放不下的女人,这个常常和她争锋相对,每一句话都要针尖对麦芒的女人,甚至她在她身上看不到任何的优点。夏念笙,又懒嘴又坏,经常嘲讽她,却是在什么时候,有些东西变了样?那次莫名其妙的旅行?她真的不清楚,看到她这么长时间以来还在为那个叫凌潇潇的女人黯然神伤,就知道她的心里依然还惦记着那个女人,真是不可理喻的执着,她依然做着自己的事,参加画展,得奖,得到业内人士的认可,她想做给她父亲看,她是可以做好的,她把那些思绪全掩埋在心里,从上海回来的时候,她犹豫了下,还是给她买了礼物,却没想这么多天,她连拆都不曾拆开,她嘲笑她连姜汤都不会熬,她本来想,今天有些时间,夏念笙的感冒也还没好,就去厨房学着熬姜汤,等她回来问的话,就说是夏念文给她做的,却哪想,姜汤放在灶台上,她觉得有些无聊,就回卧室,把她的照片找出来就那样画了起来,画得太入神,没有听到厨房传来吱吱的声音,好长时间以后,才闻到有东西被烧焦的味道,等她发现的时候,火势已经很大了,她慌忙打了119,浓烟越来越重,她想了想,还是给夏念笙打了个电话,刚说了没几句手机竟然没电了。
有些路,不曾开始,是不是就会容易许多?
黑暗中似有些光,病房外是那个人修长的身影,夏念笙在门外,静静地站了一会,眼光望着病房内的人,目光悠远深邃。
☆、
情自那天起深植心间,前方纵瓢泼大雨,要痛断割舍又谈何容易。
夜深了,城市进入深度睡眠,隻病房外和病房内的人却清醒如斯,席慎之僵硬着身子,哪怕挪动半分都牵扯着身上的肌肤,那层肌肤下像是喷薄着火山般暗潮涌动,病房内是苍白的白炽灯,隻那心事却也是无声无息的心事,像被月光浸透的了,格外的醒目,又格外的含蓄,不知从何说起的样子。
初见她时,隻觉那女人明眸如点漆,光亮美华照人,她从来美女见得多,自是不把夏念笙放在眼里的,她牙尖嘴利,那时隻觉得她有驻水的眸,长发过肩,却不知是何时,何时竟开始在意那个混蛋,她明知道她心里有人的,屋里没了一个人影,可只有她知道,那里却满满的全是等待,那等待也是无名无由的等待,到头总是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