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1 / 1)
打开房门的时候,顾如锦像个大仙似地盘腿坐在沙发上,双眼紧闭,口中还念念有词,面前的案台上是工整而整齐的便签纸。
“你在干嘛?”
“算命”顾如锦连眼睛都没睁开。
“算谁的啊?”傅琅熙脱下外套,这时有人才抬起头来,眼神里都是哀怨,“傅琅熙,我得和你约法三章”
“不是有三章了吗?”
“那是你起草的,十二点以前你必须回家,我都望成秋水了都。”
“命越算越薄,别算了,你不有事要说吗?我还赶着回家。”傅琅熙利落地坐在沙发上,顾如锦微笑,若有若无地看着傅琅熙。
傅琅熙的皮肤很好,粉嫩中又带着冰清,柔滑中带着精致的五官,修长的身体,她像罂粟般让她着迷,甚至遗忘掉本该去追寻和探索的事实。
有些东西令人着迷,顾如锦完全被征服,她良久地窝在傅琅熙颈窝里,没有话语,没有动作,如果不是咫尺之地,是连呼吸都感觉不到。“我没订婚,不是我的意愿。”顾如锦动作一下有些僵,“不是我的意愿,我没订婚。”傅琅熙又将台词掉转了方向重新说了一面,顾如锦的表情有些怪异,先是微笑,而后诡异地抽搐,最后才放松下来。
“应该不是我哥。”就算顾陌轩再恨她,如果不是傅琅熙提出,他怎么也不会单方面说出订婚这样的事来。
“是我妈。”
“伯母?她想两家联姻?于是想出这么拙劣的一招?”顾如锦从她身上滑下来,“你妈有病呢?”顾如锦如此坦率,倒让琅熙又气又尴尬。
“不是,我是觉得伯母一直以来不是这样的人啊?她现在的年纪有可能更年期综合症犯得厉害。”
“你妈也犯了?”
“才没,我妈正常的很。”顾如锦望着傅琅熙笑起来,只是温和的面容有些淡淡的。而后没有话语,傅琅熙扳过她的脸,“你在想什么?”
“遐想”
“遐想什么?”
“今天看见的银行里的大堂经理,风姿灼灼,吹弹可破,那身姿”
傅琅熙剥了一瓣橙子往自己嘴里送去,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强装出好奇,等她继续说下去。
“嗯,然后,我看得痴迷,跟了上去,她一不小心,就回了头,于是我就贴上了她的胸,可是,在那一瞬间,我的脑海里却是你,宝贝,你让我多着迷。”顾如锦躺回到傅琅熙腿上,一副花痴神态被傅琅熙一巴掌拍了下去,“所以,你是袭了人家的胸?”
“没有,只是贴了上去,然后yy了会儿。”
“我回家了。”傅琅熙把她的头扔下一边,从沙发上起身。
“我不送你了。”
傅琅熙开着车,想起家里的皇太后,头就有些疼,待琅熙走后,顾如锦立马收拾,火速般回到顾家。
月明星稀的春夜,夜凉如水,南方阴冷而潮湿的冬天过去之后,春天显得愈发地珍贵起来,傅琅熙喜欢春天,喜欢看到万物新生的样子,那种翠绿般草长莺飞的时候是对这个城市最大的恩赐,因为春季那么短,似乎一不小心,就晃到闷热又潮湿的夏季去了。只是在这个静谧如水的夜里,她突然有些恍然,手机时间里显示3月28日,三月的时候她离开,再也没回来,她不愿把这定格成阮昕妍的忌日,她有墓碑,是她家人办的,连她的葬礼她也并未参加,有什么道理参加呢,她就不相信她真的离去。可是这么多年了,如果还活着,又能在哪里呢?
凌晨两点,她疲倦地开着车,在这个城市的街头,想起阮昕妍,想起齐安然,想起顾如锦,想起这些年在她生命中出现过的人,刻骨铭心,而又云淡风轻,如果不是在十八岁那年遇上阮昕妍,那这之后的这么多年又会是怎样的样子,琅熙是个破坏分子,她把在家所压抑的一切知书达礼,温文尔雅,转过身,面对最亲近最爱的人的时候就土崩瓦解了。
她闭上眼,阮昕妍的容颜在脑海里迟迟不肯退去,她永远都是那样浅浅一笑的模样,有时是晨曦刚亮起的神情,迷蒙的眼神,微嘟着的嘴,粉嫩的脸上都是将醒未醒的困惑与无知,偶尔她会嗯很长一声然后伸懒腰,连眼都不会睁开,就将傅琅熙搂在怀里继续睡,脑海里她的笑颜是怎样都挥之不去,傅琅熙停下车,头枕在硬皮的沙发里,车内迷漫着檀香的味道,阮昕妍的身影渐行渐远,她的头开始疼起来,太阳穴的地方需要使劲地掐住才能勉强呼吸,手机铃声响起,是来自顾如锦的问候,她没有接,于是双手腾不出来,手机愈发响地厉害,她按下接听键:“你被你们家更年期给软禁还是怎么了?”
“还没回到家”傅琅熙深呼吸,不想让她听出有什么异样。
“我在和顾陌轩宣战呢,你一会战况会如何啊?”顾如锦笑着打趣到。
“力挽狂澜,我要到了”
“嗯”顾如锦在电话那头又叮嘱了一番,才放下了电话。
傅琅熙将头搁在冰凉的玻璃上,她想起第一次见到顾如锦的样子,那一瞬间的恍惚,侧脸的神情,甚至她胸口的痣,只不过相思泛滥成灾罢了,她以为阮昕妍之后,她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人,只不过对顾如锦,是爱吗?傅琅熙拿掌心捂了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