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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良久,言蔼霖才回应道,她反射弧太长了,水水一时愣住了,“我和叶晨……我想和叶晨在一起,幸运的,咳~幸运的是,她答应我了。”言蔼霖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她自己是察觉不到的。
水水没说话,隻笑了笑,抿着唇,直点头。伸出手来盖在言蔼霖手背上,拍了拍,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像是如释重负,声音极小地说到,“叶晨又活过来了,她又要得瑟了。”
言蔼霖咧着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关于家事,两人也有着相似之处,“家里的事,你,看开些……”
水水身子往下缩了缩,“没关系的,这么多年了,我早看开了,真的,小时候也会有怨,特别是我爸喝醉了打了我之后,我有次都站在江边上了,大冬天,十二月,比这天冷多了,那江面上看着就像结了冰一样地,太冷了,就没敢跳,十五岁,觉得上天对我真不公平,干嘛啊,又不是我的错,活着没意思,咳咳咳~”她说着说着咳了起来,言蔼霖忙给她拍背,让她别说了,本就嗓子疼,说话也费力。
她咳了几下,身子更往下缩了,索性躺了下去,言蔼霖帮她盖着被子,“睡会儿吧。”
水水拉了拉言蔼霖的手,“你和叶晨好好过吧,我知道你,你以前也苦。”
言蔼霖愣了愣,而后笑开了,“遇到你们,苦过了也就应该甜了,你也是,等病好了再解决问题吧,坎儿,总是能迈过去的,就算迈不过去,我们陪着你绕道走。”
水水那张烧红的脸贴了贴言蔼霖的手,闭了眼睡一会儿吧。
☆、
哄府宴,六楼标间,叶晨推开门,屋内一片狼藉,桌上,一堆吃剩的杯盘,却没有一个人的身影,叶晨有些怀疑,不久前才和蓝静宸通了电话,正狐疑间,绕过长桌,这才看到蓝静宸狼狈地跪趴在凳子上。
叶晨“哎哟"一声忙上前两步将蓝静宸扶起来,可这喝醉了的人就如将死之人一样,特别沉,叶晨扶不起她,她一个劲地往地上钻,好不容易将她搂起来,坐在凳子上,见蓝静宸已醉眼朦胧地半睁着眼看她,“叶晨!”
还好,还记得人,还没有醉到人事不省,叶晨满脸愁容地看着她,“大白天你怎么就喝成这样了?就你一个人吗?其他人都走了?”
“嗯,都走了,终于走了。”蓝静宸含糊其辞地说着,叶晨让她一手把在椅背上,起身在一旁给她倒了些热水,“你还好吗?没事吧?”
蓝静宸无力地摇摇头,“没事,只是吐太多次,吐得手脚发软没力气。”蓝静宸仰了仰头,靠在椅背上,叶晨瞥了瞥一旁的桌上,7,8个标志着茅台、五粮液的空瓶子张牙舞爪地立在那儿,一旁还有几支空的红酒瓶,“你们几个人,喝这么多?”
蓝静宸伸出了三根手指,一会儿又是四根,“萧筱,萧筱她们,我一敌三,喝掉一个至少要吐两次,把她们都喝回家了。”蓝静宸笑了笑,一张脸已经吐得惨白,她喝了些水,闭着眼缓了会儿,才道,“你说水病了?”
叶晨看她一眼,见这两人已是自顾不暇,谁也顾不上谁了,蓝静宸这个样子,拖到医院去,她也就只能躺在床上醒酒了。叶晨忙安慰道,“有点感冒发烧,已经打着点滴了,应该没什么大碍,你明天身子好一点,再去医院看她吧,我先送你回家。”
“回哪儿呢?”蓝静宸微微挑了挑眉,叶晨那个心大的孩子自是体会不到以为她喝多了五官不灵,“送你回家啦。”
蓝静宸眼睛直直的,却没再出声,亦没有半点起身的意思,良久,“能帮我从桌上把烟拿过来一下吗?”烟圈一圈一圈地从她口中绕过来,迷迷蒙蒙中遮住了半张脸,她抽烟,节奏古怪,常常是猛吸一口,恨不能通过肺传入脚底,抑或是不再吸,就让那烟支燃烧着,烟灰累积近两根指节终是掉在了地上。她喝太多了,却还是醉不了,没有家可以回,也回不去,从前,她是大手大脚的大小姐,她从未想过原来日子可以过得这样艰难,她竟然成了寄人篱下的人啊,这两天因为上官妈突然其来的造访,她隻得去了郑一那儿,她差点就回去了,她自己的家,她站在家里那株红枫下,久久伫立,那还是她爸因为她喜欢专门叫人种的,她迈不动步子,知道这一进去,就意味着自己妥协了,认输了,回去又可以过以前的日子,也依然会不知又要和谁结婚联姻的吧,她爸也不过是认为她这一趟不过是犯了错悔了过,一切就又回到原点了,那上官水水又怎么办呢?又算什么呢?她想着想着就心痛了起来,一想到如果和上官水水分开,那犹如剜心的痛,尽管这还只是自己幻想的,所以她在自己家门口站了许久也没进去隻好转身走了。所以才要拚了命地从萧筱那儿拿到那块地,可她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一点,萧筱认她,也是因为她背后有蓝氏集团,合同章上也需盖的是蓝氏集团(实业公司),更何况还要付土地款,她还得先回去骗她爸才行啊,念及此,她再也忍不住,眼里亮闪闪地闪着泪花,她终于又深吸了一口烟,把眼泪忍了回去,身子坐直了些,叫来服务员买单,这一顿饭吃下来,她钱包里也就还剩几张红头了,还是临时从郑一那儿抓的一点钱,她抿着唇,一手撑在一旁叶晨的肩膀上缓缓起身,“麻烦你,我在你车里呆一会儿,就送我去医院吧,我得去看看那个傻女人,她这几天也过得很难对不对?唉~”她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叶晨在一旁搀着她,以前的蓝静宸多么潇洒的一个人啊,那样放荡不羁无所畏惧的一个人还是被□□裸的现实生活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叶晨开得慢,也算是兜风了,蓝静宸坐在副驾上,一手撑在车窗,胃里连黄胆水都没有可吐得了,她一直侧着头,望着窗外,像是在凝思又像是在发呆,绕着城区绕了一圈她终于清醒了些,可一身扑面而来的酒气叶晨真担心她一进医院就会被抬到担架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