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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关你的事的,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言蔼霖安慰道,“可能,可能有些人注定是要被上天亏欠的”
叶晨听她语气低沉,暗想她可能想到了顾慕青,天灾,又能上哪里说理去,叶晨想要去取车,言蔼霖淡然道,别开了,这个点,开车也堵,我们走一会儿吧,饿了再说。
两人一路有些沉默,初秋的夜晚渐渐有了些凉意,这恼人的夏天终于就要过去了,两人走了好一会儿,来到了珍姨的店面,铺面关着门,只有那隻猫坐在门口一动不动,叶晨唤着它,“卡卡,卡卡,你饿了吧。”这时叶晨才想着近日只顾着人,早把这隻猫给忘了,在隔壁小卖部买猫粮,那老板娘就是当日给叶晨打电话那好心人,“别买了,它不吃,我这些天,喂它,它也不怎吃,阿珍好些了吗?什么时候能回来?这猫天天就这样守着,看着也怪难受的。”
叶晨听了隔壁大婶子的话,还是买了东西,去喂卡卡,卡卡依然傲娇地看都不看一眼,可叶晨竟发现它有眼屎了,猫大爷这样爱干净的物种没心思打理自己,卡卡深深地忘了她一眼,叶晨眼眶红红的,反常地摸了摸卡卡的头,平日里她也懒得搭理这隻猫,奇怪的却是,那猫先没动,叶晨摸了它好几下,它却渐渐软了下来,用脑袋蹭着叶晨的掌心,越蹭越深,最后蜷作了一团。
叶晨把它哄回了店里,给它换了水,把吃的放在它碗里,这才继续和言蔼霖散步,突然,她停下脚步,低语道,“我们结婚吧。”
“嗯?”言蔼霖不是没听清,只是被震住了。
“这,可能太唐突了,对不起,求婚不该如此怠慢,但我就是,,,最近这个念头特别强烈,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我想和你结婚,我想我们老了以后都能老有所依,互相依靠,互相照顾,你想吗?你愿意吗?”
☆、
结婚,这个词从言蔼霖脑子里弹出来的时候很陌生,在寻常人情窦初开十几岁的年纪时总是会对未来的婚姻所憧憬,白马王子,七彩祥云,大红灯笼,言蔼霖在情窦初开的年纪从来都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她的成长路程无法用常人的标准来衡量,人家的童年没心没肺,她从童年开始就得照看家,想着法地讨好自己的妈,十几岁青春荷尔蒙时期,她只是依赖顾慕青,像大海里的浮萍找到了一根伐木,后来,当那种依赖变成痴恋的时候她也没想过和顾慕青结婚,没想过,也不敢想。
顾慕青死后,她连求生的都少之又少,更遑论结婚,直到遇上叶晨,像是老天爷打了一个叶晨是她从未结识过的那种人,她热情,体贴,善良,对生命充满了热情,对她的爱浓烈又厚重,如果说顾慕青之于她是一杯常年不断的清茶,叶晨就是烈酒,她会醉,而且偶尔会醉得不省人事,只是结婚
她望着一脸真挚地微微仰头等着她的叶晨,她眼睛晶亮,因最近劳心劳力,下眼皮微微肿着,有眼袋了,她握着她的手,有些不安又有些抱歉,抱歉的是她觉得这样的求婚太不庄重了吗?其实言蔼霖不在意的,她在意的是自己的迟疑,那一瞬,她眼神的闪躲,她没吭声,任何的解释都变得残忍。叶晨突然扭头笑了起来,不经意间却放开了她的手,“哈哈,看把你吓的,我逗你玩呢,这样的求婚会是我叶晨的风格吗?我就是试探试探你,你看,一下就被我试探出来了吧,看在我们这么重的情谊份上,你好歹也装装样子嘛,你肯定是因为我现在还不够有钱,所以才不愿意的对不对?你放心,等我挣够了钱,再向你求婚啊,你得等着我。”她边说边走,没一会儿已经和言蔼霖拉开了距离,插科打诨永远都是最低段位的伪装方式。
“叶晨”见她越走越远,言蔼霖几步追了上去。她捉着叶晨的胳膊,胸腔却像被上千蚂蚁啃咬般,又酸又软,叶晨却兀自没有回过头来,她不想让言蔼霖看到自己落泪,那更像个弱者在乞求同情和施舍,她近日真是太脆弱了,求婚人家就一定得答应吗?她知道这个道理的,可还是控制不住地有些失落和难过,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装镇定道,“我忘了我一会儿得回店里处理点事情还得麻烦你回医院继续照看一下两个老太太,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啊。”她终于转过身来拍了拍言蔼霖放在她胳膊上的手。
晚风温柔,她一个人走在夜色里,她的背影渐渐远去,在言蔼霖的视线里模糊,她拐进的那个小巷哪里是去店里的方向,言蔼霖站在街边,伫立良久,这才低着头往医院方向走去。
叶晨一手叉在裤兜里,有些颓然,更有些懊恼,懊恼之余出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她不想回店里,甚至哪里也不想去,什么人都不想见,这可能是这些天来在医院照顾珍姨后的累积压抑。言蔼霖是她第一次想要和一个人白头到老的人,自己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提什么结婚。她嘟着嘴,面无表情地压马路,风吹过,飘来一阵浓郁的香气,初秋的桂花开了,香的有些醉人 。
她突然有些想喝酒,酒吧7,8点的时候还人烟稀少,侍应生也还在悠闲地擦着酒杯,“哟,稀客呢。”有酒保认出叶晨来,笑得谄媚,“怎么的?还封杀我啊?我就不能来了?”叶晨一到这样的场子,就恢復本性,隻那张强装嬉皮笑脸的脸上有些微的落寞,场子里压根就还没什么客人,谁会在天都还未黑尽就来酒吧里买醉,酒保给她拿来酒,她找了个角落窝起来,几杯酒下肚,胃就有些烧起来,她都没吃饭,也不饿,想着珍姨她就有些伤心,一个人喝闷酒更容易伤心,于是,在那深夜还未到夜里十点,全城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的时候,叶晨,她,这个伤心人,就有些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