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上）（1 / 2）

坦白上

第二天醒来，李行俭已经不在了。永宁躺在床上静静地发呆，昨夜情热，两人谁都没提翠微g0ng一行到底如何，既然当时没问，事后再问总觉得有些牵强，加之还有崔述和她那不知缘由的一吻。。。

太后既已回g0ng，永宁自当入g0ng问安。她在府中梳洗装扮好，登上了入g0ng的车架，却不知崔述已经摘了官帽，跪在了御书房内。他平静的说完来龙去脉，只隐去了永宁的反应，便叩头不起。

李行俭看着阶下人的身影，沉y了片刻，才问道：“玉郎，朕问你一句，你凭心意回答，你是一时起意，还是心里有她？”崔述的脊背轻微颤抖一下，随即又重重叩头：“臣。。。惶恐。”

李行俭轻笑一声：“那就是心里有她了，”他起身走下台阶，想要扶起崔述：“朕曾想过，为你指一门什么样的亲事，没想到你居然会属意她。”崔述却长跪不起，他脸se苍白，事已至此，已没什么可解释的：“请陛下准臣贬官外放，非召不得回。”

李行俭g脆坐在了台阶上，对崔述道：“你可知，朕当年为何宁可拼着事败失去太子之位的风险，也要与薛延陀部合谋，抢她回来？”崔述慢慢抬起了头，眼前年轻的帝王面se沉静，丝毫看不出愤怒，他有些惊讶，却还是回答道：“陛下与殿下早就有情，自然不愿她远嫁蛮夷。。。”

李行俭却摇了摇头：“因为朕太了解她了。。。婉婉她看似有情，实则无心。”崔述并不明白，李行俭便又道：“她心中有朕，却也可以与怀仁可汗夫妻恩ai，与那卫弈郎情妾意。今日你虽未明说，朕却知道，恐怕她对你也不是全然无情。”

崔述大惊：“臣不敢作此肖想，殿下对陛下情深意重。。。”李行俭摆摆手：“朕不怪她，更不怪你，朕一定要把她圈在这里，就是怕朕是非她不可，她却可以。。。处处留情。”

崔述仔细思量李行俭的话，渐渐明白过来。永宁和他乃是亲兄妹，本来就有无法割舍的血缘亲情，再加上又有了男nv之情，永宁待他自然与待旁人不通。可即便她始终ai着李行俭，她也依然可以ai上卫奕和骨力裴罗，与他们也都有过水r相交、恩ai缠绵的时候。若说她无情，她对这几人都真心真意；若说她有情，一个人真的可以同时ai着几个人吗？那她对自己。。。他不敢再往下想，无论永宁如何，他为人臣为人友，都犯了大错：“无论殿下如何想的，臣都愧对陛下，请陛下责罚。”

李行俭凝视着面前青年苍白的面孔，这人自少年时便入g0ng成为他的伴读，陪他一道从皇子到太子，再到如今的九五至尊，始终代表博陵崔氏支持他，为他所用；即便他与永宁一朝事发，悖人l大忌，被太后责难，崔述都不曾弃他而去。崔述于他，为君臣，为至交，也为兄弟。

李行俭终是叹了口气道：“窈窕淑nv，君子好逑，朕不怪你，也无意责罚你。你现在慌乱，只怕还没来得及想清楚自己的心。”崔述望着他，只听他温和道：“元月里便是太后万寿，届时外吏朝觐，诸蕃入贡。朕便着你为鸿胪寺少卿，主管修缮鸿胪客馆。你在长安城外呆上三个月，好好想想自己的心，无论结果如何，如实告诉朕便是。”

永宁在丹凤门下车，便远远看到崔述从g0ng内出来。这还是那日后二人第一次遇见，永宁有些紧张，g脆一转身又钻进了马车。于是当崔述路过时，便看到锦绣一个人尴尬的站在马车外。

想来是陛下多虑了，她如今甚至不愿见他。崔述自嘲一笑，对锦绣拱了拱手，便打算离开。谁料路过马车时，却听到永宁叫住了他：“崔大人留步。”她偷偷支开一点窗缝，能看到崔述苍白的脸，崔述却看不到她：“崔大人这是病了？怎么脸se这样差？”

崔述便对着马车行礼道：“参见殿下，劳殿下费心，臣并无大碍。”他声音听着如常，永宁才放下心来，想了想，还是推开了窗子，探出头去看他：“那日我吃醉了酒，与大人。。。”崔述打断了她的话：“此事与殿下无关，臣已向陛下请罪，还请殿下恕臣唐突之举。”

坦白中

永宁坐在含象殿中，太后和王云瑶说了什么，她只机械的应和着，全然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刚才崔述说的话。他和李行俭说了什么，为什么与她无关，李行俭又是什么反应？她后悔刚才没有叫住崔述问清楚，惊愕之下就那么看着他走了。。。

永宁的反常被太后看在眼里，此次去翠微g0ng求签，她本想定下王云瑶的皇后之位，故意安排道长算出“凤栖梧桐”这样直白的命格，又借机让她去伺候皇帝的起居。谁料他还是全然不接招，甚至连带着也冷落起自己这个做母亲的了。不免让人怀疑起这对兄妹是否又旧情复燃了，眼下见永宁这失落，太后便召来内侍相询。

那内侍悄悄道：“长公主殿下在丹凤门遇见了崔大人，才说了几句话，崔大人便急匆匆的先走了，殿下就失魂落魄的独自进了g0ng。”

崔述？太后想起公主府那日二人站在一起的身影，心意微动。若永宁与崔述有情，可谓再好不过了，皇帝总不至于和臣子抢nv人，何况这臣子还是他的心腹之人。于是她看永宁的目光便愈发慈ai起来：“婉婉，阿娘问你，若是王娘子住进g0ng来陪阿娘小住一段日子，你觉得如何？”

永宁被点了名，只好讷讷道：“有王娘子陪着，想必会热闹许多。”太后面上便露出个满意的笑，对王云瑶道：“你看，我就说咱们婉婉最是小孩子x子了，只想着人多热闹。”王云瑶也用帕子掩着嘴微笑起来：“太后教养的好，长公主殿下才能无忧无虑的长大，妾不知有多羡慕殿下呢。”太后便拉着她的手道：“好孩子，若是有机会成了一家人，我必定也是疼你的。”

永宁瞧着二人，心里空落落的。她有许多话想问崔述，可问完了又如何？她就能面对李行俭了吗？她只觉得心有千结，不知从何下手。可偏偏太后今日兴致好，她恍惚的陪着坐了许久，又留下用了晚膳，方才得以告辞。

她被内侍领着，浑浑噩噩的跟着走，直到锦绣拉住了她的衣袖：“殿下，这不是出g0ng的路，我瞧着怎么往东g0ng去了？”永宁这才回过神来，问那内侍：“怎么到这来了？”那内侍回头行礼道：“奴奉陛下旨意，带殿下到东g0ng见他。”

永宁有些慌神，却还是强打起jg神跟着进了东g0ng。到了g0ng门处，那内侍便不再走了，只请永宁一人进去。永宁才走了几步，便见到树上挂着的花灯，她顺着路往里看，只见每十余步远便有一盏花灯挂在路边，正是为她指路。永宁微微笑起来，这便是最疼ai她的阿兄了，她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她沿着花灯的指向一路往里走，走到偏殿后的花园里，才看到李行俭。他正背对着她站在假山旁，那正是密道的入口处。听见永宁的脚步声，他并未回身，只道：“你过来看。”永宁走过去，发现他看的正是密道的入口，便不解道：“阿兄盯着这里做什么？”

李行俭微笑道：“我当初选神浒园作为你的府邸，最重要的原因便是接近皇g0ng，方便我去看你。还是玉郎提醒了我，神浒园的水系与东g0ng相通，想来有地下暗河相连，可以设一密道，方便你我二人相会。后来他又为这园子取了名字，可见缘分之奇妙。”

永宁听他提到崔述，忙解释道：“阿兄，我对崔大人并无男nv之情，那日是我。。。”李行俭打断了她的话：“婉婉，阿兄问你，如果我必须立后，你待如何？”永宁沉默下来，过了半晌，才道：“扩充后g0ng，延绵子嗣，方能续李唐天下，阿兄本就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