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少女言心事凌风入梵净(2 / 3)
,闭眼许愿。
将这女孩心事说出,确实轻松了不少。
“还有,湘灵,你一直提那个柳凌风,老把他挂嘴上,你是不是喜欢他?”濋飞飞说话直白,直接问出来了。
“我、我…”元湘灵却愣住了,她扭捏着,“飞飞,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啊…”
“嗯…其实本小姐呢,也不知道什么是喜欢,长这么大,也没喜欢过什么人,不过呢,本小姐觉得呢,喜欢就是,想要常常看见他,想要多跟他说话,想和他一起并肩行走江湖,嗯,喜欢应该就是这样吧。”濋飞飞自言自语道。
元湘灵按照濋飞飞说的,一句一句对照,她确实想要常常看见柳凌风,想多跟柳凌风说话,更想和他一起并肩行走江湖,她自见到他的第一眼,他把她救下的那一瞬间,她就产生了心动的感觉。
“飞飞,我喜欢柳大哥。”元湘灵小声说。
这可给濋飞飞惊呆了。
“啊?不是吧,湘灵,你真喜欢他?他有什么好啊。湘灵,你是不了解他的本性,他这人脾气特别倔,如果不是他自己想要的,他什么都不在乎。我们自小是师兄妹,我还不了解他吗?”意识到说错了什么,濋飞飞又道,“呸呸呸,谁是他师妹,我比他强好吗!哼。”
“柳大哥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元湘灵好奇道。
“跟现在一样啊。我说,他就不该叫柳凌风,应该叫柳凌疯,疯子的疯!我可是听说,他把整个柳家都掀翻了!”
在濋飞飞的认知里,父亲是不可违抗的,偶尔皮一下,小打小闹一下,这些无妨,哪怕是出来行走江湖,她也是偷跑出来的,她知道,爹爹嘴上不答应,但若他真的不同意,她连房门都出不了。一直以来,濋父宠她爱她,她便认为,父亲是值得尊敬的。但那个柳凌风,平日看着不服管,没想到,在家里也是跟柳父作对,日日争吵。如此桀骜不驯的男人,她可不喜欢。
元湘灵眨着碧绿的大眼,一动不动,等待濋飞飞继续说下去。
濋飞飞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她撇撇嘴,“真希望那个柳凌风别来参加珍珑试炼,我怕看见他,就忍不住找他切磋啊。”
元湘灵垂眸,复又抬眼,问道:“飞飞,你有喜欢的人吗?”
听到这句,濋飞飞本来飞扬生动的表情骤然顿住,她愣了几秒,转而皱紧眉头,撇着嘴,交迭双臂,头朝天扬起,道,“哼,没有啊,没人能配得上本小姐,本小姐可是要成为大侠呢,没工夫喜欢别人!”
她头朝向的方向,是段瑢瑾的房间。
元湘灵默默观察着,思索着,同为女孩子,她早就敏锐觉察到什么了,但是她也了解濋飞飞的脾性,她知道,有些话,哪怕是猜测,也是不说为妙。
女孩子啊,总是这样,交流讨论别人的感情,可以分析的头头是道,一到自己,就理不清头绪。
但是,对女孩子们来说,最快乐最美好最能升华友谊的时刻,便是互相交换“喜欢的人是谁”这一时刻吧。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便熄灯睡下了。
此后几日,他们三人都在旅馆内休憩,没再出门,在珍珑试炼前的最后一天,段瑢瑾又提议,一起去港口处的沙滩上看日落。
毕竟,试炼开始后,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在未知的前夕,寄情于自然,纵情于身边人吧。
元湘灵与濋飞飞手牵着手,段瑢瑾则走在二人身后,他们,就这样,惬意地,懒懒地,漫步在这沙滩上。
此时,已值日落时分,太阳像烧红的铁球,周围的云层,已染成了橙红色,这颜色比日出时还要浓烈,而海面,看上去放佛镀了一层金纱。
最后一艘客船也靠岸了,船上,陆陆续续走下来旅人。
元湘灵本无意观察那些人,她只是随意望了一眼,只一眼,就锁定了一个身影。
那人身形高大健硕,鹤立鸡群,他背着一把刀,穿着黑色紧身衣袍,肩披白色貂绒,扎着高发,他是?是柳凌风!
元湘灵这次又怕自己认错,她连忙停下脚步,推了下濋飞飞,急道:“飞飞!你快看!那个人是不是柳大哥!”
“啊?”濋飞飞一头雾水,“哪个啊?”
“那个那个!”元湘灵指给她看。
“什么?竟然真的是他?柳凌风这小子也来了!”濋飞飞惊道。
段瑢瑾向前走几步,与二人并肩,他撑开折扇,笑着,远望着柳凌风。
元湘灵再也克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她松开濋飞飞的手,朝着柳凌风飞奔而去。
“柳大哥!!”
柳凌风下了船,本是沿路自顾自走着,没注意到任何人,听到喊声,他顿住脚,印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绿色衣裙的小姑娘,有点印象,是谁?是她----那个缥缈山的小妹妹。
柳凌风立在原地,元湘灵已飞奔到他面前,她,竟然直直扑进了他的怀里!
元湘灵又闻到了那股让人心动的银柳花香,她埋头柳凌风胸前,撒娇似地蹭了蹭。
柳凌风僵直身子,万万没想到元湘灵竟能做出此等大胆的举动,他后退了一大步,开口,声音依旧是沉劲有力,只是略带嘶哑,“湘灵小妹妹,是你?”
元湘灵这才抬起头,对上柳凌风的面容,他变了,眉间多了皱纹,眼低阴郁,整个人看上去沧桑了不少。
记得柳大哥临走时说,他要去办些事,他办了什么事?怎么变成这样了?
其实,柳凌风什么事也没办,他只是像以往一样,孤身游荡,只是,某天,他接到了柳家的消息,信中说他母亲生病了,柳凌风不得以回家探望母亲,但这只是柳父骗他回来的诡计,柳父还是没有放弃让柳凌风继承家业的想法。柳凌风得知真相,怒至极点,他再次要走,但这次柳父召集了数十个江湖高手,他们围战柳凌风,不眠不休,在柳家的后院里打了两天两夜,柳凌风伤痕累累,最后,体力不支,跪倒在地,他单腿跪地,另一只手拿刀撑在地上。这时,柳父出现在他面前,问他是否愿意回头。柳凌风对着柳父吐了口血沫。柳父彻底暴怒,他捡起一把刀,冲着柳凌风的头砍去!
关键时刻,是柳母冲出来,她跪在地上,抱着柳父的腿,放声痛哭,“老爷,风儿是你的嫡长子啊!你不能杀了他啊!”
柳父已经彻底失控,他比野兽还像野兽,狰狞的面容胜过地狱的恶鬼,他吼道,“嫡长子又如何!今天我砍死他,立马埋到土里去!”跪在地上的柳凌风这时恢复了力气,他握紧刀,那双眼睛饱含着恨意与杀意,牢牢盯住柳父。
是你逼我的
柳凌风刚要挥刀,这时,他的幼弟幼妹们也冲了出来,他的姨母们也冲了出来,所有人,一齐放声大哭,哀嚎着,嘶喊着,一阵一阵,此起彼伏,韵律与节奏,堪比哭坟。
柳凌风也已经濒临崩溃,他握住刀的手止不住地颤抖,他控制不住自己,他很怕,当下这个局面,他会忍不住,忍不住把他们都砍翻,这世上,再无人能束缚他,再也不用回到这深宅大院,听这些让人难以忍受的鬼哭狼嚎!
他好恨!为什么,他不是生来就在天地间,不是生来就在山野间,哪怕是个野人,是个山民,也好过一辈子被拘束在这宅院里,像柳父那样,科考,做官,联姻,生子,一辈子就这样,一眼就看到底,无趣无味的人生!被人支配的牢笼!
他是风,是风!自由的风!
穿行在这世间,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快意刀,死生同,千里不留踪。
没有方向又如何?没有归属又如何?最起码,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