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 1)
黄志嘉撇嘴:“可这是昌子介绍的耶,昌子说他在学校教书,学生都喜欢他。”
“再观察吧,虽然我也希望汪野多接触接触别人,但人品和工作要分开,工作能力强不代表人好,路劭他还赚年薪呢。”吕天元已经杯弓蛇影。
而咖啡餐厅里,头一回安排相亲活动的陶文昌稍显局促。汪哥他接触过,并不是难以沟通的人,小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很健谈。老实说,汪汪台球厅的装修环境不是那么好,地点偏,店面小,但客人络绎不绝的原因之一就是来聊天。
一边打球一边唠嗑,这才是汪汪台球厅的奥秘,但那能和各路客人无障碍嗨聊的汪哥现在就像锯了嘴儿的葫芦,一个字都不说。
他不说,那刘老师这边肯定更不知道如何开场了。陶文昌仿佛参加了一场尴尬的见面会,只能主动破冰:“那个……汪哥,你尝尝这个茶。”
汪野的目光垂向桌面,没平账的着急、打完架的火气以及还没养好的情伤都足以让他发脾气。他真的不想来,没做好再认识别人的心理准备,也没有这个能耐,路劭用感情这把刀把他一直以来对感情的美好幻想杀得透透的,简直斩草除根。
他已经把自己的照片发给他爸妈了,把自己介绍给了他周围的所有人,包括苏立果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以后很可能两个人一起住,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小家,结果路劭还是走了一条岔路。
建立一段感情很容易,但维护起来需要很多力气。汪野已经累了,最主要的是他不敢相信了,所以现在就算是天王老子和他相亲,都没戏,他已经失去了把握。
唯一能完全确定的就是他真的口渴。
吕天元他们不是说“萌妹来了”吗?汪野拿起茶杯,一饮而尽,茶水什么滋味根本没尝。
“我是萌妹,你是哪位?”
手指没擦净的鲜血染在杯口,茶杯放回桌面,汪野不修边幅地擦擦嘴,抬起屁股走了,故意要把优质男吓跑。
走、走了?原本就尴尬的局面滑向更加无解的深渊,陶文昌不仅着急,而且深度怀疑自己这学期的哲学要重修了。他看向旁边安静的刘聿,弥补式的添上一句:“刘老师,他平时不是这样的。”
汪哥平时和今天两个画风啊,肯定不是这样。外加吕天元还说了什么“萌妹”,我的天啊,陶文昌都怕刘老师使用法律武器告自己诈骗。
没想到刘老师并没有被吓到似的,反而动作轻柔地推了下银色的眼镜边,看向汪野离开的背影:“确实是萌妹,很萌。”
什么?这还很萌?陶文昌虽然不懂但大为震撼,同时心里头的gay达刷刷刷地放闪,像放射灯那样不停亮起。不会吧?刘老师……相中汪哥了?好害怕他们聊天的时候刘老师被打,汪哥看上去能一拳打刘老师好几个。
“您……什么意思啊?”陶文昌问。
“就是,那个意思啊。”刘聿脸红了,“我还想……再见到他。”
陶文昌捂住胸口,这相亲第一单不会就这么成了吧?自己当红娘还真是有天赋呢。
吕天元和黄志嘉刚回台球厅,一听冰啤都没喝完呢,紧跟着汪野就回来了。地上的玻璃渣子刚扫到门口,风风火火的人冲进前台,这次相亲的结局不言而喻,肯定是不欢而散。
“以后你俩别给我弄这种事,我不爱去。”汪野冷着脸数钱。
旁边俩人只好闷头打扫残局,心情沉重。
生意做到凌晨,三个人叫了网约车回家,一进屋,汪野就奔向洗手间,用凉水洗了一把脸。好不容易止住血的伤口又开始冒血珠,他盯着它恍惚失神,只觉得这就和现在自己的状况差不多。
情伤快好了,但没完全好。知道迟早会好,但还是让人难受。
汪野只好重新擦洗,酒瓶子在肘外侧磕了个三角形的伤口,一弯胳膊就容易将好不容易愈合的地方扯开。弯腰拿碘酒,眼前刚好是一个没拆开的纸盒,里面是路劭送他的那个电子刮胡刀。
刹那间,汪野绷着脸离开了洗手间,到沙发上用力一坐。他合上眼,薄薄的眼皮下眼珠转动着。
这短暂的相亲根本没留下什么痕迹,第二天汪野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现在天气晴朗,蚊子也没有那么猖狂,等到收拾完店面快中午的时候,他抱着一堆小人书到老地方,在摇椅上晒太阳。
光线穿透槐树的叶片,一缕晃到他的眼睛,黑亮的瞳仁像擦了高光。
现在这些小人书可被他当成了宝贝,同理,还有那本失恋手册和旅行手册。原本他沉浸在故事中不想其他,可是思路仿佛会拐弯,拐着拐着,就想到了路劭。
他连忙翻开失恋手册,现在的自己应该是在失恋的第三阶段,想起前男友是惯性思维,不用惊慌。手机就在这时候震动起来,来电人就是路劭。
在大理住了这么多天,路劭每天都会打电话,每天不止一个。汪野从未接过,但也没把他彻底拉黑,他觉着自己这是在“报复”,有被背叛后的快感。他暂时不去想路劭的着急是真是假,也不去想路劭的疯狂挽回是真的心里有自己还是不习惯单身,可这样的报复到最后变成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每次铃声响起,汪野都会想起一些曾经。明明只要两个人好好在一块儿就一定可以幸福,为什么路劭就管不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