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节(1 / 2)
然而,他为何又要把黑锅扣在王谧的头上?
老谢也很难啊!
身为主将,陈郡谢氏的骨干力量,谢玄自己是不可能接锅的,那么桓冲呢?
谢玄当然也厌恶桓冲,要不是他无能,何至于到如此地步。
不过,桓冲终究是带兵之人,身后还有荆州势力撑腰,在夺取襄阳的战役中,是不可或缺的一股力量。
身为北府兵主将的谢玄对桓冲也要礼让三分,这就是为什么,他明明知道,那些粮食都是被桓冲消耗的,却也无可奈何。
攻打襄阳,需不需要荆州兵的力量?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既是如此,王谧就变成了一个可以牺牲的选项。
谁让他是文臣呢?
谁让他年轻,没经验呢?
最重要的,谁让他是自己往战场上钻呢!
在武将扎堆的地方,王谧自然成为了武将过失的出气筒,背锅侠。
王谧的坦然让谢玄更加无地自容,你看人家多么光明磊落,再看看你,脑子里除了阴谋诡计,就剩不下别的了。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你可不要后悔。”
作为此次事件的始作俑者,桓冲却在这个时候跳了出来,王谧给了他一个善意的微笑。
老小子,你还有脸吱声。
“这是自然,晚辈一定接受桓将军的教训,绝对不会重蹈覆辙。”
他这是指桑骂槐!
桓冲虽然一脑子浆糊,可还是听出来了!
小子,竟敢内涵我!
“王秘书何必如此紧张,若是真的出了问题,老夫也会帮你想办法的,大不了,闹到朝廷上,老夫也一定会帮你美言几句。”
“那就多谢桓将军了。”
美言是不可能美言的,桓冲的言外之意很清楚,你小子若是翻了车,老子一定会和谢玄站在一起,再推你一把。
落井下石嘛,最擅长了。
两个老将现在笑的很有默契,看着王谧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只待宰的小羊羔。
鲜嫩又美味。
很显然,王谧是琅琊王氏这个时段主要培养的人才,现在看起来也确实有几分能耐。
如果能把王谧拍倒,琅琊王氏又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陷入沉寂,这对于谢、桓这样的实权世家来说,都会是一件大好事。
得到了王谧的肯定回答,两位将军都很满意,有说有笑,谢玄甚至又把棋局摆上了,偏要拉着桓伊再杀一盘。
桓冲则没有这样的雅兴,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庸俗的人,酒色财气才是他的最爱。
此刻,他已经起身,准备离开。
王谧瞅准了机会,迅速跟上去。
笑道:“桓将军,要干什么去?”
桓冲愣了愣,他怎么又过来了,脸皮还真厚。
“去看赌局,你去吗?”
这不是废话吗?
你都问了,我能不去吗!
“当然!”
桓冲还没有迈步,王谧就已经大步朝前了,好像比他还兴奋。
古代的赌局,小王还从没见识过呢,现在正是机会。
古代士兵不打仗的时候,也很没意思。一般情况下,备战之中,只能住在军营里,也不能出去逛逛,更是一个小娘子都见不到,无聊透顶。
穷极无聊的上万壮汉呆在一起,能搞点什么娱乐项目呢?
不健康的肯定不行,伤身的也不成,还得留着好身体打仗呢!
那还能干点什么?
怎样才能让士兵们找点乐子?
开赌局,似乎是唯一的选择了。
其实到了晋朝的时候,纸已经是比较普遍的一种书写材质了,产量变高,价格也下降了。
只要是官宦人家都可以消费的起,军营里的大头兵,自然是没有什么钱的。
不过赌博的用具都可以循环使用,用纸做一副牌,也不是行不通。
在路上,王谧忽然想到唐朝后期流行的那种飞花牌,这种飞花牌,与当代流行的西欧扑克不同,纸面上没有点数,只有人物。
也是绘画而成,用人物的形象来区分大小,比如将军、士兵、文臣之类,都是朝廷上随处可见的官职,普通的乡民都听说过的名号,也能辨别人物的大小。
并且根据人物大小,可以打牌局。
相比较而言,这样的飞花牌比魏晋时期流行的赌博方式要有意思的多。
把南北双方放在一起对比,现在北方的赌具要比南方先进不少。
这个时候的北方,受到胡风的影响,流行一种叫做“握槊”,又称“双陆”的游戏棋。
这种游戏棋虽然也有赌博性质,但是它的玩法更加多样,双陆棋最有特点的就是它的棋盘。
木制的棋盘上面绘制着各种花样,有树、有花,甚至可以有风景。
双陆棋也有刻了点数的筛子,棋盘上也按照风景的线条设置了不同的点位,根据不同的点数,可以在棋盘上走位,哪一个最先走出棋盘,就算是赢。
而在南方腹地,现在主要流行的还是从汉朝就已经在流行的樗蒲。
所谓樗蒲,由于年代久远,也没有多少实物出土,只知道,貌似也是算点数,比大小的一种比较简单的赌博方式。
总的来说,这种赌博方式,主要依靠的还是运气,技术,对于赌博的输赢关系并不大。
不过,樗蒲的用具到底是什么样的,王谧是只闻其型,未见其面。或许,今天就可以开眼了。
王谧跟着桓冲一路来到了后方兵营处,在这里,还建立了许多军帐。这次聚集在缘江戍的士兵太多,有一定等级的才能住上房子,一般的大头兵,还是只能住在军帐里。
一场大雨过后,天气潮湿闷热,对居住条件有限的士兵来讲,这样的天气其实是不太友好的。
不过,士兵们混不在意,抡起胳膊,坐在赌局上,汗流浃背也不怕,只要占上了位置,谁也不愿意挪屁股。
有钱的捧个钱场
王谧跟随桓冲来到了一个军帐前,距离那军帐还有三丈远的时候,他就已经被军帐之中传出的喧哗声震撼到了。
“桓将军,这不是你的军帐吗?”
是的,王谧不会认错。
眼前的军帐,就是属于荆州兵主将桓冲的,虽然桓冲有自己的住所,但是为了指挥军队方便,还是弄了个军帐。
既然是主将的军帐,占地肯定不是一般的战士军帐可比。
桓冲站在军帐前,挺了挺肚皮,特别荣耀。
“是啊,正是老夫的军帐。”
“战士们好不容易清闲下来,自然要让他们玩的尽兴才是。”
“将军考虑的周到。”
撩开帐幕,王谧迅速被军帐之中热烈的气氛感染,士兵们都解下了铠甲,穿着粗布短打,围在一起高声吆喝。
至于军帐里的人,早就是里三层外三层,挤得水泄不通。
赌桌上的几个人已经杀红了眼,摆放在简陋小桌上的,只有被抛落的樗蒲赌具。
钱呢?
凡是赌局,怎么可能没有赌注?
王谧一转眼珠,终于发现了铜钱。
好家伙!
钱山!
这里有一座钱山!
王谧的眼睛都直了。
原本以为士兵们是没有多少钱的,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