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2)
“对了,这一回我们商量好了,要一起去投军。”
“太好了!”
“你们这样的英雄少年都去投军,北府兵的力量就更强了!”
沈警扛着钱袋子,往地上一扔,听到他们竟然在谈论北府之事,顿时支棱起了耳朵。
咦?
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我得仔细听听。
“沈参军,你不会也想留在京口吧?”
沈警抻长耳朵的时候,早被谢道韫余光看到了,沈警慌忙否认,道韫却也并不相信。
只囫囵说道:“夫人,钱我都数好了,都在这里了。”
谢道韫笑笑,这个老沈,还想转移话题不成,其实,自从马车到了京口,她就已经看出他的心不在焉。
别看他一直装的很从容,其实,那种蠢蠢欲动的心情,还是止不住的往外冒。
一开始,她看不出他是为何如此。
可是现在,她算是确定了。
他就是想去打仗!
那所谓的给幼度的书信,也只是他的拖延战术而已,他根本就不想护送她们到会稽。
这份争斗的心,或许才符合他们沈家人一贯的作风。
“沈参军,别遮掩了,我都看出来了。”
这个谢明慧,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是夹枪带棒的刻薄话,沈警气的很。
这确实是他心中所想,可也不能现在就被她们发现呐。到时候,他还怎么把这个差事甩给别人?
当然是不承认啦。
你不承认,人家谢道韫也不会放过的。
这可是关乎她的会稽之旅的大事情,绝不可能让他轻松过关。
“沈参军,还是说清楚些吧。”
不知为何,小小的何家布铺会成为她们商议的场地,何迈真的很无奈,他一点也不想让这些话语钻进自己的耳朵。
恨不得立刻把他们都赶走,沈警这厮也是,让他进来明明是要干活的,可他却一门心思狡辩,那些堆在地上的布匹,也不管了。
刁奎震怒
何迈只得委屈自己,把一匹又一匹的鸡鸣布,搬到马车上,两个来回,他就热的大汗淋漓。
谢家的这几位,却丝毫也没有感到自己的做法有任何的不妥,不说离开了,居然还大喇喇的坐下了。
沈警搓搓脖子,黑泥瞬间就掉了下来,谢明慧一阵干呕,好像要吐。
“其实,我确实有这样的心思,不过,这也要看将军的意思。”
“将军若是想让我留在军中,我自然还是希望去打仗的。若是将军不准,我肯定会尽心尽力把二位娘子送到会稽。”
谢道韫点点头,这还算是一句实在话。
“原来,你一直都在骗我们,你根本就不想送我们去会稽,沈参军,我现在怀疑,你根本就没有给阿爹写信。”谢明慧戏谑说道。
老沈简直是冤枉死了,连忙解释道:“娘子误会了,属下绝不会这样做。”
“确实是计划有变,我必须向将军讲明情况,将军允许我才能继续护送你们去会稽啊!”
“明慧娘子请想想,你是私自从家里跑出来的,将军那边说不定还浑然不知呢,再怎么说,我也得给将军送个消息。”
“这个暂且放到一边,明慧娘子身份尊贵,怎可未经家人允许就跟着我们一路颠簸?说不定,将军只想让娘子回建康呢!”
回建康,回建康!
谢明慧一听到这个词,脑袋就疼得要命。
要是再被他们送回去,不就是白折腾了吗!
思及此,她赶紧向谢道韫表明心意:“姑母,我只想跟着你去会稽,姑母千万不能让我回建康。”
“实在是太没意思了,我长这么大,还从没离开过建康呢,机会难得,姑母就带我去会稽玩玩吧!”关键时刻,谢明慧充分发挥自己小女儿的特长,抱紧姑母的胳膊,拼命的摇晃。
“你真的愿意跟着我去会稽?”
“老老实实的,不再胡闹?”谢道韫定定的看着她,谢明慧转转眼珠,瘪嘴点头道:“当然。”
“只要姑母同意带我去会稽,我一定不再胡闹,规规矩矩的。”
这还真是难得啊!
谢道韫看向沈警,竟有些感激他。
能从明慧这个不安于室的小娘子口中听到这样的保证,还真是托了他的福。
“那好!”
“沈参军,等到幼度来了,这件事就交给他定夺。”
“这几天,我们就在京口安稳住下。”
“明慧,你也要乖一点,不能惹祸,听到没有!”
谢明慧摇头晃脑的答应着,实则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
原来,那黑脸壮汉,竟是这京口一地大有名气的人物,谢道韫的心中,暗自把这个名字记了下来。
待到见到了谢玄,一定要把此人引荐给他。
然而,王夫人却不晓得,已经有不少人都准备举荐刘裕了,她或许还排不到前头。
……
京口长史府衙。
长史刁奎身穿石青色常服,从半个时辰之前就开始不停在堂中踱步,眉毛胡子都挤在一起,都可以一把抓了。
“带了这么多的人,居然连一间小小的店铺都夺不下来!”
这话说的没错,刁兴他们能如此仗势欺人,那全都是因为,势就在他的身后。
何家布铺就算抢下来了,也不会划到刁兴的名下,照样要献给刁奎。刁奎充其量不过是把经营权交给刁兴而已。
煮熟的鸭子飞了,刁奎自然不会饶了他们。
刁兴手捂着伤处,哼哼唧唧委屈的不行。
“主公明鉴,实在不是小的们无能,而是这些京口乡民实在太厉害,他们不但阻挠我们占店,居然还敢动手打我们!”
“可见,他们根本就没把长史放在眼里!”
“岂有此理!”
“他们居然敢欺负到老夫的身上!”刁奎怒不可遏,疯狂咆哮,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勃勃的怒气。
刁奎一发怒,后果很恐怖。
刁兴脸上装的可怜巴巴,其实得意的很。
作为一名合格的奴仆,就是应该善于揣摩主上的心意。他深知,要想给自己报仇,就得激怒刁奎。
只有借助刁奎的手,才能将刘裕杀个干干净净。
如今,刁奎官至京口长史,京口如今郡守空缺,州郡里的事情,都由他这位长史说了算,于是乎,一直在京口胡作非为的刁奎更猖狂了。
“到底是谁?”
“哪个孽障这么不开眼,老夫倒要听听!”
刁兴大喜,还得使劲憋着笑。
装出一副可怜相:“还不是那京口的混世魔王,刘裕,刘寄奴。这回小的们去收店,谁知就让他给撞上了,他拳打脚踢三两下就把我们打趴下了。”
“对了,他还把地券撕了,小的们根本打不过他,只能暂且回来了。”不知为何,在这件事中,何迈这个正经的受害者圆滑好似泥鳅的人却好像是没有了姓名,人人都把仇恨的焦点,放到了刘裕的身上。
刘裕当真是枉担了风流名。
“刘裕?”
“竟然是他!”
说到此人,一直愤怒如斗鸡的刁奎终于安静下来了,他捋着胡须,冒着贼光的眼珠子左右乱转。
别看刘裕只是个普通的京口乡民,但身为长史的刁奎却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