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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
明明是个权倾朝野的人物,如今却为了找一条曾有过咬人意图的狗亲自走上大街上四处呼喊,为什麽不扔了就好?总会有更好、更乖的下一条狗供他挑选,反正自己也不是第一次被抛弃了。
艾尔文一下子又陷入了不可自拔的低落之中,记忆之中依稀还有那个下雪的夜里,他被母亲遗留在了位於巷内的餐厅後门的画面,或许那个可怜无助的女人是认为将自己留在那里会被人发现而得救,可为什麽她却又带着更年幼的弟弟离开了呢?
琢磨了那麽多年,艾尔文始终不知道答案,但他认为最大的原因是自己并不是母亲值得留下来的那个,所以才会被抛弃,而这似乎也成了刻在他身上的诅咒,他一直是这种用过即抛的角色、随意可弃的选项,没了利用价值就直接当成垃圾。
该是垃圾的他,如今被里维捡了回家,过上了前所未有过的安定生活,可他又何尝不害怕某一天又会再次被弃之不顾?
戴着就戴着吧只要能保证不会再被抛下,再重、再丑的项圈他也会愿意戴着的,艾尔文想。
已经跟在後头好一阵的里维见人停下了脚步,艾尔文背靠在栏杆上抬头望着桥上如羽毛般的银色吊索,一条一条的吊索将整座大桥绘成了一面大翅,可他并不想乘风飞翔,他只想在一处可容纳他的地方落地生根。
「走不动了。」艾尔文悠悠的说。
不远处的里维应了声,随即拨了通电话叫来了车,上车後的艾尔文还是一言不发,他坐在後座倚着右边的车门,面朝向窗外发呆,他与里维之间像是隔了条河,泾渭分明。
里维眨了眨眼,心忖着该如何跨过河去哄哄还在闷闷不乐的大狗狗,终於在几番挣扎之後他开口:「既然都出门了,我们今天在外面吃,你觉得如何?」
这个问题像是落入池底的石子,扑通一声没了影,里维一方面感到庆幸,但另一方面又觉得问题没得到解决,他再一次陷入纠结,然後才咬牙切齿般地说:「真的,想吃什麽都可以。」
里维放在腿上的拳头握的死紧,他像是正与持枪的歹徒对峙,流逝的一分一秒都度日如年,而前方开车的司机也竖起耳朵等待艾尔文的答案,毕竟他可能随时需要变换路线。
「真的什麽都可以?」艾尔文终於分给了里维视线。
「嗯」里维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害怕对方会说出什麽他不可能兑现的要求。
几小时之前以为艾尔文肯定会藉此提出难题的里维现在正坐在自家院子里看着艾尔文在烤肉炉前面忙活,里维没想到艾尔文只说自己想在院子里烤肉,於是他二话不说让人准备了一套高端的烤肉用具及一堆食材送到家里。
阵阵的烤焦味和艾尔文疑惑的闷哼从空中一同飘来,里维已经能预料到待会自己即将面对什麽。
艾尔文的厨艺和他糟糕的射击技术有得一拚,艾尔文曾经想开发兴趣而将目标转向到了厨房,但在那地狱般的操作之下差点烧了厨房後,艾尔文知难而退,转为了另一种形式,他指示、里维操作,合作制作出的料理往往不会有差错。
当烤肋排端上桌时,里维微不可查的瞄了一眼原肉肋排的尺寸对比了一下,现在盘里的迷你肋排显得可爱,但他没发表意见,配合的吃了起来,嗯微妙的口感和味道,想到是艾尔文亲手调味和烧烤,这肋排合理的表现出了它该是的模样。
艾尔文咬了几口便讪讪地笑了几声,好在他有自知之明,并没有一次性祸害所有的食材,所以两个人还有余力能勉强解决了这风味独特的一餐。
像是想要带过自己差劲厨艺的这事,艾尔文站起身说是要消消食,里维也跟着一起在院子里漫步。
安全屋附近没有其余的住宅区,光害相对少了很多,仰头望天能隐约看到星星。里维和艾尔文坐在长凳上一同欣赏星空,艾尔文似是有感而发地分享儿时的故事。
他小时候总是很羡慕那些能在自家院子里烤肉的人家,那时候的他们家三餐温饱都成问题,肉或蔬菜都是奢侈品,实在饿的不行的时候就会贴在别人家围篱旁偷偷闻着烤肉香配碗里头稀成流水状的玉米糊,尽管他後来加入了集团,但也没有闲情逸致能实现在自家院子里烤肉的愿望,今天倒是圆梦了。
「以後只要你想,都可以。」里维又像是不安心一样补充道:「只要是在这个院子里。」
本来浪漫的情话又因为多出来的几个字而变了点味,艾尔文看向里维,声音有些卡顿但还是顺利表达出了内心所期望的事,「里维,我知道我这麽说可能有些讽刺,但希望你能再相信我一点。」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不相信我自己。」里维抱住艾尔文,将脸贴靠在对方胸口,「你所想的我都知道,只要人还活着,我就都能知道,可尽管如此,我还是害怕哪天你会生出想要离开这的想法」
「你知道吗?知道别人想什麽一点都不好,一点都不好」里维的声音渐小,像是喃喃自语,忆起当年能力觉醒时瞬间灌入脑内的爆炸性讯息的惊恐;见识到人们内心一套、表面一套虚伪的恶心,还有他不得不在直面人间悲剧时表现的漠然,那些痛苦历历在目。
艾尔文在他面前就犹如没了皮肤的骨架子这麽清晰透彻,可最让里维感到恐惧的是从无中到生有的那一段过程,艾尔文现在所想不代表未来所想,倘若艾尔文某天真被他发现了一粒细小如沙般的念头时,他没办法接受。
尽管艾尔文没有和里维相同的能力,但他也能感受到对方的情绪跌宕,他回抱住里维,「我不会离开,永远都不会,这就是我的家。」他一次次如启誓般在里维耳边复诵。
里维听到了对方未说出口的那一句话,他从艾尔文怀中抬起头,「我怎麽可能抛弃你傻瓜。」里维有些无奈地用指腹揩去艾尔文睫毛上的碎泪,和艾尔文待久了,他有时都忘了对方其实不像自己一样,内心所想和说出口毕竟是不一样的。
「艾尔文,我只要你一个,所以请你永远陪在我身边,好吗?」
艾尔文以了一个吻作为回答,而里维追加了另一个吻作为答谢,亲吻早已是融入了彼此的日常,过於熟悉的皮肤轻轻一碰便如同反射动作一般导向接续的过程。
他们从长凳上双双滚至了地上,不知何时出现在长凳旁的毯子已经被胡乱的摊在他们与草皮之间,两人的舌头已经穿过唇齿绞缠在了一块,不断分泌出的唾液在两张嘴之间相互渡让,肥水不落外人田似的一丁点也不舍得流到嘴外边。
「里维,这次照你喜欢的方式来吧」艾尔文被亲的气喘吁吁的,一双含笑的水亮红唇说着诱人的情话。
里维顿了半秒,瞳面一闪而过的光亮是明显的喜色,但他露出了迟疑的表情。
都提出了邀请却没得到回应,艾尔文小臂勾上了对方的後颈,歪着头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你就没幻想过想怎麽跟我做?我就这麽没有魅力?好伤人呀」
里维摇头否认,随後才小心翼翼的问:「我能不戴套吗?」
这次换艾尔文愣了一下,意识到里维每次都是乖乖戴上防护措施,就算再急也不会忘,没想到这件小事竟成了如此珍贵的请托,艾尔文忍不住生出怜爱,想多疼疼眼前乖巧的孩子,「当然可以,除此之外呢?有没有想要的剧情设定?譬如把我当成淫荡的母狗肏之类的?」
艾尔文挺起下身去蹭对方同样成形的部位,已经是不顾颜面的去引诱对方释放平时的压抑,想要以己身去抚慰这可爱的家伙。
「我怕你会害怕」里维眼神闪烁,可视线却直勾勾的看着艾尔文,颇有心口不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