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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眼神太悲切，司熠看不下去。只是忽然间抬手盖住了那双眼睛，轻声道：“你来了。”

“你帮了我。”

“已经不痛了。”

银霁抬手抓住他的手腕，紧紧地攥住声音压抑着：

“如果我再早一些……再早一些，是不是就不会……”

司熠接过他的话：“这一次你没有来晚。”

这一声过后，银霁的动作顿住了，司熠感受到掌间的湿润，随后是人低头隔着手心靠在人胸口处将脸埋起，良久才从底下传出一声带着哽咽的声音：

“可不可以不要再离开我了……”

这一句司熠没有应声。

他要回南远星去，回到斯亚图家族，这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他还是无法回应银霁的期待。

你也很重要

银霁知道司熠有必须要做的事情, 这也是他长久以来没有妄自行动打乱司熠计划的原因。

而这一瞬间，他确实是失去了理智，只希望司熠能够待在他身边。

但其实在刚刚看到人这幅样子的时候, 他就已经知道, 司熠的身份一定暴露了。光是被他自动拒接的军队来电就已经多达几十个。

银霁知道他不回答的意思, 只是最后在人胸口停留了一瞬后才抬起头, 泪痕虽不明显，但也是挂在人眼角处的，他还有一件很想知道的事情：

“阿羽, 之前那么多年，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一直到现在才肯和我相认？”

司熠顿了顿，还是决定告诉银霁实情。事到如今, 再将所有事情都瞒着银霁，确实很不公平。

“我忘了。”

“假死后我为了躲避奇利安的暗中搜查，将意识留在a宇宙的幻象中，待到我回到这里时，我已经失去了身为羽和亚特兰斯的记忆，渐渐地我回想起一切……”

“但我记不起任何关于你的事。”

“很难, 尽管我觉得你很熟悉, 但我还是不知道我们曾经有着什么样的过往。”

……

司熠简单地将详细的事情告诉了银霁，包括他这次为什么会突然露出瞳色, 精神力暴走。随后便看到了银霁纠结的神色, 似乎在想：如果不要想起我，那是不是就不会这样受伤了？

但很快司熠便告诉他：“在没有想起你之前，我是不完整的。”

“也无法拿回属于自己的精神力。”

银霁这才收起了那些心思, 只是一直握着司熠的手用精神力帮他疏导剩下的伤, 随后低声开口道：“如果你忘了, 这些记忆是不是就只是我的幻想？”

“这几十年我常常会想，幻想是一个人捏造的。那你死之后，我们的那些回忆是不是也成了我的幻想？”

“除了你我，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知道的那些事。”

回忆本就是抽象的事物。

他们单独约见的那几次，除却对方还有谁能够证明存在？失去了证明存在的能力，记忆也成了幻想。

司熠没说话，只见银霁又笑起来，可这个笑比哭还要牵强，他知晓前路凶险而两人间形同陌路，只能由衷地祈祷：“还好你还在。”

“如果你不在了，我不知道如何带着这些记忆独活。”

他收回手，司熠体内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他的精神力十分强大，足以自己修复这些剩下的损伤。司熠在此时也终于有了动作，他低头将两人的额头贴在一起，炽热的和微凉的，司熠只说道：

“那不是幻想。”

“我都记得。”

曾经因着忌惮斯亚图的监视，亚特兰斯不敢将任何人视作重要的人，也不接受任何人带来的亲近。

他独自走了很久，直到内心尘封许久，才发现原来早在从前，他内心一个小小的位置便被亲近地凑上来追求的小狐狸给占据了。

银霁垂着头，始终不敢抬眼与司熠对视。就怕那刚刚收回去的眼泪又再次脆弱地流出来，让他既觉得丢人又觉得难过。

……

事后状态刚刚恢复的司熠又和银霁一同先回到了银霁的私人星舰上。

怀炽也给司熠发来了讯息，告知司熠他和怀尘已经在宅邸外会合，正带着邱褚和林愿赶往私人星舰。

封夜那边忙于处理生日宴上发生的一切事宜，风桦以及奇利安的事情本想全部隐瞒，却恰巧在南远星搜查队的眼皮子底下做事。

当场被抓了个现行。

即便封夜还想保存家族的名誉，也不得不将风桦交了出去。

当然，封夜同司熠联系时也说道，他并不知晓风桦竟然将这些事隐藏的这么深，他一直以为他这位弟弟除却贪图享受以外就是好美色，却没想到能够做到这种令人发指的地步。

而风桦被捕以后，更是想指控司熠故意伤人，被已经知晓司熠真实身份的南远星搜查队嗤之以鼻，说留他一条命已经是大公仁慈了。

虽然莉莉娅消失，录像也随之而去，但好在搜查队以最快速度将底下的情况通报了上去，风桦一罪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原来那么多兽人的失踪案都是出自他手。”弗雷德看着网上散布的几百份通告和网民们激烈的讨论，只觉得悲哀。

兽人曾经一直以为是人类在残害自己的同胞，又怎么会想到本族做出的事情却是更加令人感到可怖。

司熠已经梳洗过换去脏衣服，身上披着一件厚实的外套，一看就知道出自谁的衣柜。他眉眼比起从前更加疏离，“事已至此，也的确算是对我们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