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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由或大或小的不如意组成的,像多米诺骨牌一样连锁引发不幸。
放学出了校门,路起棋眼睁睁看着一辆本该赶上的公交开走,改打车,等车赶来的半个钟头,沉没成本在一分一秒增长,期间又一班公交车经过。
然后司机打电话给她,说你取消订单吧。
一进到家门,氛围是诡异的沉闷,客厅空无一人人,平日总是开着的电视屏幕黑黢黢一片,阿姨在厨房专注于做饭。
从焦躁到消沉,情绪发作是有预兆的,回房间,路起棋摸到脸上湿湿的。
晚饭她迟了很久入座。
路老爷子貌似心情很不好,见了她也毫无表示,脸色沉沉,桌上只有餐具的磕碰和咀嚼声。
这顿饭吃得相当窒息,对本就没什么胃口的路起棋更是雪上加霜,她强撑精神,不欲探究原因,草草吃了几口,打声招呼就要回房。
起身时被人叫住。
路老太太说:“小棋,你妈胎停这件事,她之前有没有跟你提过?”
路起棋愣愣地看过去。
她的中文理解能力好像出了问题。
见路起棋一脸茫然,路老太太和缓语气解释,
“前几天的事,我们也才今天知道。她在家摔倒,送到医院,孩子没保住——本来是应该心痛的事,医院说是因为腹部受到撞击导致流产,你妈咬定是安安推她摔下楼,醒了就闹着要说法,
“安安和她爸本来关系就僵,这事一出更是不可开交,跟仇人似的,
“直到昨天景茂声收到了你妈的原始检查记录,上头写一周前胎儿已经确定停止发育。”
后面路老太太还说了一些话,大抵就是叱责唾骂路彤荒唐,胆大包天收买医生离间父女情云云。
都是路起棋早就知道的事,也都是不应该从眼前人口中得知的事。
她只是从对远在千里外,那乱成一团的事件叙述中,意外地,福至心灵一般找到那一截微不足道的线头。
“检查记录…”
路起棋开口,嗓子有些哑,
“来源可靠吗?是顾珩北查到的?”
路老太太的表情似乎对她关注点感到意外,但还是回答道:“当然验证过了,只说对方是个年轻人,应该不是顾家那小子。”
是顾珩北,就不会用“年轻人”这个说法指代。
据说恋爱中的女人第六感会准得出奇,对她也适用吗?
还有什么线索,进一步证明或是推翻她无根据的猜想臆测。
只是她头脑一片空白。
路起棋不知道她的脸色已经难看到,在场的人都能察觉不对的程度,这时又站起想要回房,说我吃好了。
这句话她不久前已经说过。
路老爷子突然出声,
“小棋,你是知道什么内情吗?”
路起棋说:“不知道。”
她这时转过头,扶着椅背,正对其他人开口,
“就是,刚才说的那个年轻人,”
其实没有任何证据,没有任何意义,这样很不正常。
路起棋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何种心态,只是还能听到带一点笑意的声音,好像说话的人并不是自己。
“我可能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