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1)
她回了个【好】字,就困得不行睡着了。
周屹承驱车到观澜雅苑的时候,看到温照行提着桶往里走,桶里放着各种园艺工具。
“来啦?囡囡在后院的椅子上睡着呢。”温照行一看就是刚种完花草回来,身上还沾着泥土。
周屹承应了声,上前接过桶,轻车熟路地走到放工具的房间,将园艺工具一一归置原位,又和温照行说了几句话,直到他摆摆手说自己先上楼洗个澡,周屹承才提步往后院去。
秋日的白云温柔如絮,荫荫绿叶交织出一方小小的绿色天地,静谧的绿意将摇椅上浅眠的姑娘笼罩,织成一幅岁月静好的画面。
这个画面太美好,周屹承静静注视着睡着的人,只有在温意安看不见的时候,眼底的爱意才敢肆意漫出。
他放轻了脚步,走到摇椅旁的石凳上坐下。
微风轻拂,头顶的枝叶沙沙响了一轮又一轮。
树缝透出来的斑驳光影随着微风而动,打在温意安柔顺的发丝上,泛起梦里才有的金光。
周屹承不敢去碰,他在梦里无数次伸出手,却始终触碰不到。
握不住那束微光,握不住,梦里的姑娘。
风大了些,斑点状的光影向下移动,被卷翘浓密的眼睫挡住,在眼下落下一片小小的阴影。摇椅上的人偏了下头,似有要醒来的迹象。
周屹承伸出手替她挡住略微刺目的光。
光是有温度的。
梦里的虚无感被落在手背上的温度驱散。
梦里的姑娘也睁开了眼。
他们之间冰冷的距离感消逝,她不再离他越来越远,而是在浓浓的秋意里,拖着软软的声调,对他乖巧一笑:“你来接我啦。”
——
不知过了多久,周屹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仓皇将视线从温意安脸上移开,及时藏好情绪,喉结上下滚了滚才应了声“嗯。”
眼底的爱意尽数掩盖后,男人复而抬眼望向温意安,眼中笑意融融。
多年后温意安仍会回想起这一幕,那个在摇椅上醒来的下午,她眼里,周屹承身后所有的秋日美景,都不及他。
“来接周太太回家。”
“回我们的家。”
待温意安清醒了些,温照行也洗好了澡从楼上下来,顺便还将温意安收拾出的一个小行李箱也一并拿下楼。
生活用品可以重新添置,但行李箱里要么是用习惯的东西,要么是对她有特殊意义的东西。
周屹承上前接过行李箱,掂了掂,没什么重量。
“就这么多?”
温意安看着他轻松的动作,想起上午想靠着自己把箱子搬下楼时的无力感,顿时怀疑人生。
不露痕迹地偷偷比对了一下两人的手臂,温意安回答:“嗯,就这么多了。”
没必要带很多东西,很多旧东西是可以舍弃的。
人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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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观澜雅苑吃过晚饭才离开,库里南开上马路的时候,天空已经变成暗暗的蓝,依稀几颗星星嵌在其中明明灭灭,路灯下的行人迎着晚风,一手牵着小孩,一手遛着狗。
黑色的库里南在古朴雅致的大门前稳稳停下,周屹承刚想打开副驾的门,便瞧见小妻子已经捏着包带,自己下了车乖巧地站在一旁等他。
他挑了下眉,转身去后车厢利落地将行李箱拿下来。
温意安看着矜贵自若的男人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然后朝自己伸出手。
“想牵手。”
周屹承面不改色地说出这句话,引得温意安心如擂鼓。
从前不知道,周屹承这么会打直球的吗?不找个借口,就这么脸不变色心不跳地说出想牵手三个字吗?
眼前人好半晌没有动作,男人歪了歪头,语气有些落寞:“看来太太是不太想和我牵手呢。”
温意安回过神,慌乱地否认:“没、没有。”
她只是很羡慕周屹承这种想要什么就说出来的性格。
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有什么遗憾和烦恼吧。
既然选择了和周屹承结婚,答应了两位爸爸会好好过下去,她也不应该矫情。
柔软的手主动放到男人掌心时,不知道是不是温意安的错觉,她好像看到男人眼中笑意一闪而过。
你克服一下,毕竟要住一辈子
嘉霖园的装修风格是林漾一直在吐槽的小说里毫无新意的霸道总裁极简黑白灰。
温意安被“霸道总裁”牵着,好奇地打量房子里的装潢。
又和极简黑白灰不同的是,各个角落,总有一些不仔细去看就难以发现的亮点。
譬如说沙发旁架子上的绿植,盆栽中站着憨态可掬的小精灵。客厅角落铺上了毛茸茸的白色地毯,一旁的小几还铺上了极其有少女心的桌布。
简约耐看里夹杂着温馨和有趣,温意安越看越喜欢。
周屹承见她的视线落在白色长毛地毯上,解释道:“不太清楚你具体喜欢什么,只能靠自己的猜测让人布置了这些,如果有偏好的风格可以重新装修一遍。”
所以,这不是原本就存在的,而是为了她而布置的。除了爸爸和林漾,真的会有人毫无理由地对她好吗?
温意安微垂着眼,心尖微动却没有说话。
当一个人一下子对她释放太多的善意时,她的第一反应是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