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4 忍让(2 / 14)
这样玩弄了多久,男人终于想起了自己的职责,一点一点地给人上着药。
只是下手的时候依旧不老实,刺痛感频繁细密,惹得闭眼昏睡的人睁了眼。
——闻池醒来时发现自己又是在一片白炽之中。
他下意识观察起自己的处境,房间里有淡淡的消毒水味和一股刺鼻的碘伏味,等注意到一旁坐着的医生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在医务室里。
“醒了?”
男人见垂着的手微微动了两下就朝人看了过去。
男生没有回话,想撑手坐起来,结果目及自己光裸的上半身骤然眉心一跳,哑声问:“我的衣服呢?”
顾殷头偏了偏,“那呢。”
闻池看自己被折腾脏乱的毛衣挂在旁边的架子上,欲要下床穿上走人。
见他动作急切,顾殷伸手拦了下来,“急什么,你刚刚昏着我不好动你,先坐好,我给你后背的伤口上药。”
思索一番,闻池没做推辞,乖乖把后背朝向医生坐着。
只是这医生还是如一周前见的那样不专业,涂药的手力都控制不住,伤口被大力挤压和药水浸入的感觉刺激得闻池又是一头冷汗,他下意识揪起身下病床的布料忍耐着。
顾殷自然也注意到了男生微微发抖的肩背,心中默想道,忍着做什么,连喊疼都不会?
似乎是觉得这样的欺负没意思,男人总算开始认真上药。
闻池刚在医生轻柔的动作里放松下身体,就听他磁性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你欺负林念了。”是个疑问的肯定句。
“我没有。”他苍白地反驳。
“没有?那戚砚怎么把你搞成这样,”顾殷当然不信男生的说辞,好心提醒了一句,“以后注意点,林念是戚砚的人,惹他没什么好处。”
戚家是有名的财阀,连在h市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也是顶流的豪门,现在坐镇戚家大局的是戚家的大少爷——戚谙,而戚砚身为次子,虽没有那么多的权利,但毕竟他姓戚又极受父母宠爱,理所当然地被养出了一身骄纵风流的少爷性情。
顾殷不太清楚林念是怎么和这种人扯上关系的,但也在某次情趣的逼问中知道了男孩的第一次就是给了戚砚,以至于高中时期到大学,戚砚一直把林念当作自己的掌中之物,谁欺负上一下都是对他的挑衅,所以,闻池被打成这副模样多半就是受了那位少爷的指使。
林念扯上的关系太多,顾医生虽然也喜欢折磨他那身漂亮的皮肉和畸形的身体,但也不想沾上一身腥,只在林念主动找他时才跟他玩玩。
闻池没吭声,戚家的名号他当然知道,确实是他惹不起的人物,也是现在,他在终于从顾医生的只言片语里拼凑出了点逻辑。
他沉默地走向架子,想穿回自己的脏衣物。
“哦对了,那身衣服太脏,有人给你送了身新的,穿这件。”
男人手里拿着一件吊牌还未摘的新衣服递给他。
“谁送的?”
“霍煜。”
顾殷见男生脸上的不解,随口说,“这位大少爷也跟林念有关系,不过我也不清楚他为什么帮你,估计,是看你太脏了吧。”
听过林念抱怨过两次说霍煜有洁癖,知道他和别人玩过总不愿意碰他,不知道真的假的。
一件衣服而已,闻池没矫情地接受了,改天再还。
“你肋骨断了两根,初步诊断还有肺部损伤,手脚都有不同程度的挫伤,洗澡的时候小心点,伤口别沾水,不过你后背的伤面积太大,我建议你找另一个人给你擦擦就好,给你开了病假单,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吧。”
闻池手里捏着单子,薄薄的眼皮垂下,说了声谢谢。
顾殷笑着回他,不客气,然后把他送到了医务室门口,目送少年一瘸一拐的背影直到被夜色吞没。
本来醒时就已入凉夜,现在出了校医室,略显萧瑟的晚风吹到身上激得闻池打了个寒颤,头脑也跟着清醒了许多。
他想掏出手机先叫个车去医院急诊,结果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除了裤袋里的校卡和一张捏皱了的假条什么都没有。
在灯下僵站了一会,闻池反应过来,包在那群人揍上来的时候被他嫌累赘随手丢到一边了。
啧。
无奈之下,他只能先强撑着往回家的方向走,边走还苦中作乐地庆幸,还好是没出校园多久就被人堵了,要是再远一点,不难猜到另一个结局,他应该会在找到包之前先被好心路人叫救护车送进医院。
寻着记忆终于找到了那条巷子。有些暗,借着月光勉强可以视物,但碍于身上的伤,闻池找的很慢。
找东西的时候他发现原处角落里随意弃着一根棍子,形状类似棒球棍。闻池猜这大概就是那时抡到自己背上的凶器,他撇开眼,看到墙角还置着一坨黑物——看来是今日唯一的幸运,他的包还在。
从包里拿出手机打开,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闻池来到医院做检查,和顾殷说的伤势没太大差别,开完药就回了家。
由于额头的伤太引人注目,身上也疼得有些过分,闻池跟教授请了假。而父母那边…因为不住一起,闻池选择了向他们隐瞒,免得他们知道又担心好一阵子,尤其是他妈,如果看到自己儿子被揍成这副惨样又得抱着老闻哭上好一会,然后立马买上一张来h市的机票飞来照顾他。还是别了
只是,几乎天天见面的白辰估计没那么好敷衍,过了今晚就会察觉出不对劲,于是干脆把事情和人摊牌了。
联谊会上,白辰正因为加到了一个挺有好感的女生微信高兴,结果这边刚结束,那边好兄弟就发信息说这周身体不舒服请假不来了,他那点喜悦顿时被冲散,一个电话就打了过去。
闻池咳了两声才缓缓接起电话。
“喂。”
听见应声的音质干哑,白辰在另一边心觉不妙,“阿池,你是不是生病了?有没有去医院看看什么问题,没有的话我现在去你家接你去医院!”
闻池真不是个矫情的人,想着这事情瞒着也没意思,后背的伤还不能沾水,一天不洗澡会浑身难受的他沉默半晌,还是对电话那头说道,你来下我家吧,出了点意外。
“别急,医院我去过了,你开车慢点。”
知道人已经去过医院,白辰自然松了口气,只是在见到慢吞吞前来开门的男生时,难以遏制的怒火和震惊还是瞬间一齐涌上头。
“这他妈谁干的?!”
分别前还好好的少年现在额角被贴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纱布,脸色苍白还有淤青,连走路的姿势都看起来别别扭扭,真是显而易见的惨。
虽然是一梯两户,但还是怕吵到别人。
闻池把人叫停,“进来说。”
换个鞋的功夫,白辰已经稳住了情绪,不确定地问:“你出车祸了?”
“不是,被人揍了。”
“什么?!!”
这原因在白辰看来,简直比车祸离谱上百倍。他俩也算半个竹马,小时候经常一起上学,后来中学的时候不在一个城市,感情淡了点,不过大学两人又成了同窗,基于幼时的情谊,两人的关系比以前还铁。
因此,闻池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太清楚了,不惹事不闹事,人际关系也干干净净,没有任何不良嗜好,如果哪天闻池说他想出家当和尚,他也不会有质疑一点。所以,是谁闲得没事找事?
“知道是谁吗?”
“本来不知道,现在…算是知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