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八遣净尽(1 / 2)
眼见黑头巾的那帮人全都看不见影了,梁曼这才收住阴阳怪气的嘴。
司景哈哈大笑:“在下竟不知梁姑娘原来如此厉害。这回可把那个姓殷的给气到没边了。”
她尴尬地摆摆手:“嘿嘿…也就是看掌门和你在这里我才有底气。要是就我自己,借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这样骂呀…”说着她挠挠脑袋,“但是还别说,好久都没这样痛快地骂过人了。骂完之后神清气爽的,感觉…就像回到最开始一样…”
两人借此聊了一会殷承的事。
见司景脸上还是藏不住地多少显出一丝郁郁,梁曼心道刚才那帮人的话肯定对他有些影响。
梁曼小心翼翼地劝道:“所谓流言止于智者,清白自在人心。司公子不必在意这些。不过是一些酸溜溜的冷嘲热讽,切莫往心里去呀。”
司景长长叹一口气。他摇头苦笑道:“…其实,他们说的没什么错。当年的事…唉。但是至今,确实还有不少人对我恨之入骨。殷承他们也不过是借机发挥,说了实话罢了。”
梁曼不知该怎么宽慰了。她只好骂道:“什么逍遥什么仙!真有本事先把自己儿子看好啊!自己教不好儿子,闯了祸还到处怪别人…”
殷承护子众所周知。也正因如此,殷韶就被教成个无法无天横行霸道的嚣张模样。当年殷韶被送去榆芙谷后,虽然保住了性命,但仍然落下病根。至今走路也是一瘸一拐的。
一直未出过声的云凌忽然开口:“是我下手重了。”
梁曼与司景对视一眼,都没明白他在说什么。梁曼想了想,小心问:“掌门指的是,殷小阁主?”
云凌点点头,道:“我不知他受不住。”
太初峰主修心法。弟子之间从来只会互相交流参悟心得,除了练习一些基础招式外,平日里少有闲心去琢磨其他,更别提什么切磋比斗了。云凌在太初峰修行时就从未与人交过手。
当年司景来山上讨教。他从小在练武场上厮混,外加时常下山历练,因而与人交手的经验相当丰富,再加上少阳本也走的浑厚路子。因此这两人切磋时,虽然司景有些吃力,但也总算没有受多少伤,最后云凌还让他钻了空子反败为胜。
后来云凌又下山凿穿擂台,再和司景打了一场。等遇到殷韶上来挑衅时,就更不知道下手该留有余地了。但也是自那次打伤殷韶起,他才渐渐明了一些人情世故。自此,便更不愿意轻易在外出手了。
梁曼大概明白了掌门的心思。
云凌对所有人都从无恶意。他没接触过人情世故,当初殷韶来挑衅,他就按照对方的要求和他打了一架。可没成想这一打就打出问题,生生把太初峰和混元门打成了宿敌,又连着引出一堆麻烦。明明错不在他,但一切却好似全因他而起。
虽然掌门平日里很少对外泄露情感,但梁曼确实从他这两句话里听出些后悔与委屈。
她拍了拍云凌胳膊,安慰道:“不关你的事啦掌门…都是殷韶脑子有病…”
几人又慢慢闲聊起来。
大家都默契地不提下山的事。三人都想等那帮黑头巾的离远点再走,省的再碰上,引得一身晦气。
司景刚与梁曼讲到这位驾崩的先皇当年怒废太子之谜,云凌忽然抬头向山上看去。
梁曼注意到他表情的不一样:“掌门,怎么了?”
云凌轻声道:“很多人。”
梁曼和司景都十分茫然。梁曼问道:“怎么又要来人,这次又是谁?”
云凌停了停。他直直地盯住林中一角:“不。不一样。”
他轻轻一点地,一颗石子“嗖”地飞出去。
只听“啊”的遥遥一声惨叫。紧接着,远处林中传来“扑通”一声。
梁曼顺着声音定睛望去。
不知何时,远处四周的树梢上早已乌压压挂满无数黑点——这是一群教科书般标准的蒙面黑衣人。
虽然有一人被击落树下,但剩下的人无动于衷。他们依旧在不断向亭子逼近。
梁曼脑子里一片混乱,她下意识地将没武功的司景护在身后。
完了…这么多人也不知道掌门能不能打过来。
我的针带的好像不够多。早知道,就真该弄点毒药了…
如此千钧一发之际,她却仍然忍不住放飞地胡思乱想。
…也不知道这帮人都准备好白衣服了么?这么多人…他们领头的得买多少匹白布啊…
身旁“嗖嗖”声不断,林子里的叫声也此起彼伏。但黑衣人的总数却不见丝毫减少。
等云凌将脚边的石子全部踢完,黑衣人也彻底将亭子包围起来。
一眼望去,满山是黑压压一片,甚至将林外的天光都遮住许多。
这些人挂在亭外的树梢上。
每人都静默地屏住呼吸,冷冷俯视中间这座小小的六角亭。一阵凉风穿过,林叶簌簌而动,林中却悄无声息,无人出声。
司景眯着眼,这才刚刚看清周围的情况。他从梁曼背后踱出,对周围抱拳朗声道:“敢问各位朋友,大家是哪条道上的好汉?”
无人回应。
“…好吧。那今日,只得由在下来当这个通事了。”司景镇定自若地摸出几块牌子,对着周遭一一亮出,“在下青州司景,是个吃官饭的县令。诸位请看,令牌在此。”
对方依旧不为所动。
见官家的名号震慑不到对方,司景只好又继续:“呵呵。在下自然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但我身后这位,诸位可得认仔细了!”
说至此,他郑重地指一指云凌:
“这位,是太初峰掌门云凌,传说中名震天下的江湖第一人。对于他的名号,想必诸位好汉应当有所耳闻吧。所谓刀剑无眼水火无情,云掌门武功天下盖世,动起手来难免会伤道人。受伤事小,但伤到性命就不好了。无论诸位是为何而来,还望三思而后行。毕竟性命只有一条。凡事留有余地,一切都还好说…”
不知是谁在林中低声道:“开始吧。”
下一刻,无数黑衣人向亭子直直扑来。
梁曼刚使足劲将一排银针飞速甩出。只听当当当几声闷响,面前之人虽略微后退几步,但银针却从此人胸前当即坠下。
梁曼暗道不妙。这帮人衣服里面竟然都穿有护甲,以她的低微内力,根本无法以银针击透。
此刻她才有些懊恼起来。这个时候,用着银针真的就和手无寸铁没什么两样。就算用针能稍微逼退一点人,但针的数量总是有限的。
但转眼一看,她心里有了主意。
又是几排银针飞过,此人捂住手惨叫一声。当啷,剑已坠地。梁曼眼疾手快地飞身上前捡起。
手里握着沉甸甸的家伙事,感觉稳妥多了。她对着敌人左劈右砍。虽然招式东一头西一头的不成样子,但速度还算够快,因此暂时也没人能近的了身。
梁曼将司景挡在身后:“司公子!你往里点,不要出去!”
司景却在身后道:“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让姑娘来保护!”
他找机会从云凌击落的满地兵器那里也捡了一把剑。他虽没有内力,但出招依旧迅猛无比。
两人一个靠着内力胡乱劈砍,一个没有内力出招却凶悍凌厉。如此招架了一阵,竟然也没有敌人能近的了身,勉强也算是守住了这一边。
另一边则是云凌。
即使对方人越来越多,一招一式间也依旧平稳从容
亭子有六根柱子六处空缺,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