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8节(1 / 2)
自后金迁都沈阳以后,原来的居民不是惨遭杀戮,就是被驱赶出去,如今城中居民不是皇亲国戚就是六部官吏,再不济也是出身于赫图阿拉一带多“佛满洲”。
所谓“佛满洲”,即老满洲,多是出身于赫图阿拉一带,或者在老奴、洪太时代加入之人。
而像科尔沁、插汉儿等新抬旗之人,一般被称之为“伊彻满洲”,也即是新满洲。
一般情况下,莫说科尔沁部,就是伊彻满洲也休想轻易入城。
“他……他们声称一路兼行,为了赴援,水米未进,所以……所以饥饿难耐,亟需入城。”那将领解释道。
“哦?这倒可以理解!”杜度闻言点了点头,不由下令道,“这样,先让城里准备一些食物、汤水,然后随我前去迎他!”
这杜度身为老奴之孙,褚英之子,身份地位非同一般,曾一度成为四小贝勒之一,镶白旗旗主。
可惜很快就被并入岳托道镶红旗,成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贝勒。
若不是入关一战,洪太、多尔衮、阿济格、豪格一干旗主战死,恐怕还轮不到他留守沈阳。
如今虽然他地位略有提升,奈何仍然是贝勒之身,竟比科尔沁的洪果儿、满珠习礼和吴克善三王低了一头,故而他也不十分敢得罪他们。
等到那杜度来到了城头,往下一看,果然正见卓礼克图亲王吴克善、多罗冰图郡王洪果儿、多罗巴图鲁郡王满珠习礼和镇国公栋果儿四人正立正城外。
他不由连忙下令道:“快快打开城门,请诸位王爷入城歇息!”
随着杜度一声令下,果然那盛京大门缓缓打开,个士卒鱼贯而出,引着诸人往城里走去。
那杜度习惯性地往西面瞄了一眼,就要下城墙前去迎接,却不意突然灵光一闪,不由脸色大变道:“慢,且慢!”
然而,他这一喊不要紧,顿时惊动了吴克善。
那吴克善做贼心虚,还道是杜度发现了虚实,连忙抽刀砍翻了身边的士卒,高声大呼道:“天兵已至,尔等还不快降!”
他这一动手不要紧,顿时做实了那杜度的判断。
杜度不由大声下令道:“不好了,科尔沁投敌叛变了,快,快将他们杀将出去!”
那满珠习礼直到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忍不住暗骂了一声,连忙高升疾呼道:“杜度小儿,尔其何意,我等远道而来,如何对我等突然痛下杀手!”
原来这满珠习礼自认与大清国关系非同小可,那杜度无论怀疑什么,也不可能在做实之前痛下杀手。
其实这杜度也正如他判断那般,就在下城墙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一个矛盾之处。
如果卢象升真向西败退,那么科尔沁左翼全军尽出,自然会担心被人抄了老巢,岂会有入城的闲心?
不过,当时他只是怀疑,也不敢冒然向科尔沁部发起攻击。
结果没想到这吴克善没有沉住气,反倒暴露了科尔沁左翼已经叛变的事实。
“吴克善、满珠习礼、洪果儿、栋果儿,我大清国待尔等不薄,又何叛耶?”那杜度也不是傻子,见满珠习礼浑水摸鱼,不由连忙表面立场。
且不说这两人如何叫骂,且说随着那吴克善一刀劈砍下去,其他科尔沁部士卒也动了手,纷纷向盛京城中杀去。
那杜度眼见抵挡不住,顾不得和满珠习礼叫骂,连忙大声喊道:“快放闸,快放千斤闸!”
随着杜度一声令下,沉重的千斤闸吱呀吱呀的响了起来,几欲落下。
那吴克善、满珠习礼、洪果儿和栋果儿四人不由相视一眼,连忙向后退了几步,随即只听见一声沉重的巨响,一扇重大千斤的铁闸坠落在他们面前,把他们四人和前面几十个科尔沁精锐分割开来。
原来这四人自投靠后金以后,养尊处优,早失了搏命之心。
故而一听到杜度放下千斤闸,生怕被关到了城里面。
如此一来,他们四人是逃得了性命,只是这夺取城门之事恐怕也无疾而终了。
果然,只听得千斤闸内一阵厮杀惨叫,不多时几十颗头颅血淋淋的从城上扔了下来,宣告这一次诈城的行动完全失败。
四人无可奈好,只好又臭骂了一通,这才讪讪离去。
“怎么样?”卢象升折回来一看,只见那盛京城固若金汤,不由皱了皱眉头问道。
“功亏一篑,功亏一篑!”满珠习礼和吴克善不由尴尬的辩解道。
“没有关系,此计不成,还有别途。如今我军万斤红夷大炮一到,且看他如何守的!”卢象升也没有想到这种十拿九稳的事情,他们还能失守。
不过鉴于这四人颇识时务的份儿上,他也不好开口斥责一番。
“万斤红夷大炮?”四人闻言一愣,随即不由忧转喜道,“好,这感情好,盛京可以攻破矣!”
他们先去只见过两三千斤道红衣大炮,威力已经惊为天人。
如今听说义军手中竟有万斤红夷大炮,顿时一个个喜笑颜开,诈城失败的阴霾一扫而空。
右翼
“轰,轰,轰!”“擎天大将军炮”猛烈的向后一坐,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巨响,只震得吴克善、满珠习礼一干人等相顾失色。
沉重的炮弹狠狠地砸在盛京沈阳的城墙之上,每一枚都砸出来一个大坑。
跌落的碎砖和墙皮,窸窸窣窣的,砸得墙体和地面一阵噼里啪啦。
目观为视,耳闻为听,体感为触,心动为撼!
万斤红夷大炮无坚不摧的破坏力,震耳欲聋的巨大响声,再加上火炮发射时激起的气流,吹的跟前的人衣衫作响、肌肤生疼。
对于根本没有见识过这般火器的吴克善、满珠习礼等人来说,无疑是一场极大的震撼。
“贝勒爷,这……这城还守得住吗?”就在科尔沁左翼头领面面相觑之际,城上的守卒也早吓得面如土色。
“如何守不得?科尔沁右翼约莫有三四千兵,陛下麾下亦有数万大军,岂然不会坐视盛京被围不理?尔等只需守上几日,定然能击败‘贼兵’!”多罗安平贝勒杜度不由连忙打气道。
“咦?看科尔沁右翼兵到了!”而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向北面指道。
“哦?”那杜度闻言连忙向北望去,不由大喜。
原来正有一支骑兵疾驰而来,观其旗号,以科尔沁右翼中旗图什业图亲王巴达礼为首,右翼前期扎萨克图郡王布达齐与镇国公喇嘛什希次之。
“好,好,科尔沁右翼赶到,盛京无忧矣!”杜度不由连连感叹道。
其实连和后金关系及其密切的科尔沁左翼都能“投贼”,科尔沁右翼的立场如何,他心中也没有十分把握。
只是到了这个时候,已经容不得他说出半句丧气话来。
“这是怎么回事?”且不说杜度如何,且说那图什业图亲王巴达礼来到阵前一看,却见科尔沁左翼旗帜正飘扬在义军营地一侧,不由有几分纳罕道。
“莫非盛京已经丢了,城内才是‘顺贼’?”
“这……”杜度的长子杜尔祜也懵了,他不由瞧了瞧盛京城,再瞧了瞧义军的营地,一时间脑子有点乱。
“你等等,等等,先让我确认一下!”
那杜尔祜连忙跑到盛京城下,喊了几嗓子,这才喊出了父亲杜度。
双方交流了几句,杜尔祜这才折回来,吞吞吐吐道:“那个……那个我核实过了,科……科尔沁左翼居然叛变了……”
“哦?”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