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0节(1 / 2)
如今又要深入内陆,奇袭天妃庙,这让白广恩如何放得下心来?
“看到这个了吗?”不意赵良栋闻言拍了拍脚下的战舰,笑道。
“这叫什么劳什子‘封舟级风帆战列舰’,光红夷大炮都载了六七十门。”
“任凭它高垒深沟、坚城固堡,遇到她皆为齑粉!”
“这……这不是海船吗?这也能进去?”白广恩闻言大吃一惊,脸色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没办法,谁让这太子河的水大河深呢?”赵良栋不由嘿嘿笑道。
前些日子夺取旅顺口一役,让他彻底爱上了这“大舰巨炮”感觉。
毕竟没有哪个男人,能够拒绝“轰轰轰”的诱惑。
“好,若得此舰相助,什么牛庄、马庄,定当不在话下!”白广恩闻言精神一振,不由开怀大笑起来。
他不识得什么“大舰巨炮”的威力,但是他识得红夷大炮的威力。
六七十门红夷大炮深什么概念?
先不论火炮形制之别,按照义军陆军编制,这分明是六七个标准营,也就是两万人马配置的火力。
如果再加上他和罗向乾、黄得功三营人马的火炮,莫说是一个小小的牛庄,就是多铎亲自,也能不落下风。
想到此处,白广恩不由信心十足,一扫先前的颓势。
伴随着海风的一阵阵吹拂,封舟号风帆战列舰和一干战船、赶缯船乘风破浪,逆“太子河”而上直驱“天妃庙”。
随着义军船只不断深入大辽河,遭遇的船只也越来越多,但是大多数船只除了急忙躲避以外,竟无人向鞑子通风报信。
好容易等到牛庄守备得到了消息,调集了百余人前来“剿匪”。
但是一望见封舟号风帆战列舰那巨大的身影和密密麻麻的炮口,早吓得肝胆俱裂,哪敢上前?
而就在这时,义军的战舰也已经抵达天妃庙。
那赵良栋望了望牛庄码头树立的天妃庙,果断的下达了命令:“向码头开炮警告!”
随着赵良栋一声令下,顿时封舟号风帆战列舰上的炮手连忙瞄准了两岸空旷之处,点燃了红夷大炮的引线。
“轰轰轰!”随即一阵震耳欲聋的炮声响彻云霄,直骇得许久不见战火的商人、守备、士民面如土色,如鸟兽散。
“登陆!”那白广恩见状不由大喜,连忙命人放下艞板、舷梯,让士卒尽快下船。
早已经被海船晃的七荤八素的士卒闻令哪里按捺的住?不由纷纷脚步虚浮的跳下了船只。
只是这些人许久不曾踏上陆地,许多人一时间竟站不稳,一个个东倒西歪,活像喝醉了酒一般。
只是这牛庄自被后金占据以来,许久不曾有明军抵达,故而不曾布置防御之事。
如今骤然遇袭,哪来反应的过来?
待到白广恩、罗向乾和黄得功等人大摇大摆的下了船,整顿了士卒,扑了过去以后,这码头上的士卒早已经一哄而散。
那白广恩万万没有想到事情进展竟然如此顺利,便一边派遣士卒维持秩序,接管牛庄驿站,一边派遣罗向乾、黄得功占据附近堡垒要地。
“这……这就是牛庄?”黄得功不敢置信的望着面前的建筑,一时间豪情万丈。
他本是开原人氏,只因后金之乱,这才一路背井离乡,被驱赶出家园。
自他从军以后,无时无刻不想着打回家乡。
奈何明军屡战屡败,先失沈阳,再失辽阳,最后连广宁也守不住了。
这牛庄身为辽东交通要道,当年辽阳之败以后,黄得功也曾在此驻足过。
当时,他想的是早晚还要打回来。
然而,他没想到这一别就是一十五年。
当初还是个少年道黄得功,如今已经正值壮年。
早已经被苦难消磨了志气的黄得功,万万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还能打回这里,亲手打回这里。
“将军,兵法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如今我军新据牛庄,鞑子定然无防。末将请带领一营人马,向东夺取海州,伺机攻取盖州、辽阳!”黄得功不由主动请缨道。
“好,那就有劳黄将军向东攻取海州,罗将军向西攻取西宁堡!”白广恩略作沉吟,便按照计划下令道。
当初明军丢失辽阳以后,曾经想以大辽河一带为第一道防线,辽河一带为第二道防线,广宁为第三道防线,不意一战而败,广宁不战而降。
而如今的张三百部正在广宁,而多铎部正在辽河一带。
现如今白广恩夺取了牛庄驿,自然要派兵攻占附近要地,然后凭河而守,与张三百一起前后夹击多铎主力。
这牛庄一下,基本上宣告“大清国皇帝”多铎和他麾下的四万人马,全部落入到义军的包围之中。
张顺布置良久的收复辽东之战,完美完成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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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轰轰!”伴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红夷大炮声,后金重甲兵再度在厚重的盾车掩护下杀向了义军营地。
不多时,双方短兵相接再度厮杀在一起。
“大清国皇帝”多铎,端坐在高台之上,冷酷地看着面前的厮杀,突然脸色露喜色。
“陛下何故发笑?”就在这时,大学士鲍承先看见了,不由开口问道。
原来这鲍承先本大明辽东副将,天命八年投靠后金。
只因后金国中文人谋士奇缺,他便弃武从文,转为文职,地位仅在大汉奸范文程之下。
在洪太称帝以后,这鲍承先和希福、范文程两人皆为大学士,参与军机。
待到范文程、宁完我追随洪太入关,两人先后“殉国”,作为留守的鲍承先便受到了多铎的重要,留在了身边,代替了范文程之位。
“无他,惟笑那祖大寿好大的威名,合当死于此地。”多铎不由笑道。
“此话怎讲?”鲍承先闻言不由接话问道。
“汉人所恃者,唯火炮而已。”多铎不由指点道,“先前我‘死兵’临阵,祖大寿多以火炮拒我。”
“今我临阵,不见火炮,唯见弓矢刀枪而已,想必是其火药已尽。”
“失去了火药的祖大寿,如同没有牙的老虎,还能嚣张到几时?”
原来自祖大寿被围蛇山以后,虽然张三百多次组织人手救援,奈何由于广宁石廷柱一干人等的牵制,无法全力以赴,始终无法打破后金的围困。
而那祖大寿本以骑兵见长,在失了降夷二营以后,只能“结硬寨,打呆仗”,难以自行突围。
如此这般,这战局便僵持住了。
那张三百生怕误了大事,一边派遣使者向张顺汇报战况,一边紧急动员辽东镇人马,以求尽快解救出祖大寿部。
只是那祖大寿轻敌冒进,只携带了十日之粮,如何等的及?
如今已经过了十日,营中随时有缺粮之虞,这让祖大寿心中异常沉重。
“怎么样,咱们还能坚持几日?”祖大寿面无表情的望着营外的厮杀,淡淡的向军粮官问道。
“按照将军的命令,从被围之日开始,全军除了接战兵马以外,只配半数,如今还能支撑日。”军粮官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别看面前这个老人已经白发苍苍,其实却是一只吃人的老虎。
字面意义上的“吃人”,当初大凌河之战,此人被围大凌河城。
在军粮断绝的情况下,祖大寿硬是依靠杀马吃人,又坚守了四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