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节(1 / 2)
那完颜叶臣不由一惊,又回头向去处望去,只见义军营地灯火通明,火炮早已经装填完毕,枕戈待旦,正严阵以待。
再顾视左右,大红灯笼早分立两侧,竟是一条活路也无。
完颜叶臣不由仰头长啸道:“太祖及大金国十世皇帝在上,不肖子孙叶臣上不能复现先主荣光,南下中原,下不能建功立业,重振家业,合当战死于此!”
遂一声令下,亲率领家奴亲卫向义军炮兵阵地冲去。
“轰,轰,轰!”义军一点也没惯着他,直接火炮伺候。
连续几炮下来以后,后金兵士卒为之一顿,阵型也稀疏了不少。
“冲,给我冲啊!”完颜叶臣扭头看了看畏缩不前的士卒,不由大声呵斥道。
“主……主子,前面是敌人的壕沟……”完颜不亮的声音适时响了起来。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违令者,杀无赦!”完颜叶臣闻言愈发愤怒,不由扯着嗓子大声下令道。
好容易鼓动了士卒,完颜叶臣这才翻身下马,亲自带头跳下壕沟,向义军阵地冲去。
众人见状,哪敢怠慢,于是一个个学有学样跟了上去。
“杀,给我杀!”身披沉重铁甲的完颜叶臣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容易爬出了壕沟,眼见近在咫尺的义军阵地,不由兴奋的喊了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一队火铳手端着点燃了火绳的火铳,踏着整齐的步伐走了出来。
“砰砰砰!”密集的火铳声又响彻了起来,原本鼓足勇气冲锋的后金士卒不是中弹倒地,就是为了躲避铅弹又跳回了壕沟。
“直娘贼,你们这些懦夫,都给老子上来……”完颜叶臣见状大怒,不由扭头怒喝道。
只是他话刚说了一半,突然只觉得后心一疼,一颗普普通通的铅弹打穿了他身上的甲片,射进了他的身体。
由于碰撞而发生变形的铅弹,随后在他体内发生了翻滚,形成了一条纺锤状的空腔,彻底破坏了他的肌肉和心脏。
“唔!”完颜叶臣只觉得浑身的力气突然被抽干了,一下子站立不住,如同倒栽葱一般,头朝下脚朝上直愣愣的栽了下去。
由于外面的壕沟新挖而成,沟底还有不少从上面脱落的软土。
好巧不巧,那完颜叶臣的脑袋正插在软土里,只留下半截身子和腿在外面抽动着,好似的里刚刚长出来一个大活人,哦不,是大死人一般。
“不好了,主子死了,主子死了!”完颜不亮眼见完颜叶臣中弹跌入壕沟,不由惊叫起来。
“死了?”众士卒闻言一愣,不由确认道。
“死了!”完颜不亮六神无主道。
“哦?”众士卒意味深长的回了一句,然后私下里碰了碰各自胳膊。
“既然你的主子死了,你为何不死?”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完颜不亮勃然大怒,张口呵斥道,“他是我的主子,难道不也是你们都主子吗?”
“现在是,一会儿就不是了!”众士卒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你……你们……”完颜不亮闻言大惊失色,不由威胁道,“难道你们不顾家小了吗?”
“主子死了,我们如果自投罗网,那才是不顾家小了!”众人闻言冷冷一笑,然后纷纷持刀刺,向了完颜不亮。
那完颜不亮哪里躲得过去,顿时被刺了几十刀,当场毙命。
就当完颜不亮毙命之时,义军的骑兵也已经围了上来,前面的火铳手也一步步近逼了过来。
众人眼见形势不妙,纷纷弃了刀枪弓矢,伏于地请降道:“完颜叶臣已死,我等愿降。”
由正白旗都统伊尔根觉罗·阿山做的好榜样,这些人学有学样,根本不担心义军不纳。
果然,那骑兵将领杨承祖闻言不由欣喜万分,心道:我果然是员福将,前面刚刚招降阿山,今天又招降了一伙建虏精锐。
遂纳!
出战
一代宿将完颜叶臣死了,死相十分狼狈,一点也不体面。
而就在完颜叶臣战死,麾下家奴亲卫投降之时,溃逃的残部也一路向后金营地逃去。
“外面怎么回事?”那阿巴泰待完颜叶臣走后,正在营帐里焦急等待结果,突然听到外面一阵鼓噪,不由连忙跳将起来问道。
“主子,外出讨贼的兵马大……大败而归,如今乱……乱作一团,正在返回营地……”那士卒闻言出去打听了一番,连忙跑回来汇报道。
“甚么?”阿巴泰闻言猛地一惊,不由连忙下令道。
“传我号令,无论敌我,不许入营。如有违逆者,格杀勿论!”
开什么玩笑,这黑灯瞎火的,万一混进了敌人奸细怎么办?
“这……是,奴才这就去传令!”那士卒闻言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领命道。
“该死,这完颜叶臣办的都是什么事儿!”阿巴泰不高兴的抱怨了一句,便连忙命令左右帮自己披上铠甲。
主动偷袭不成,反而被人打的大败,溃败而归,这种事情对士卒的士气影响很大,也难怪阿巴泰如此抱怨。
“你们干什么?我们是自己人,不要啊,啊……”随着阿巴泰一声令下,好容易逃出生天的后金溃兵,才出狼穴又入虎口,当场被守军射杀了数人。
“饶余贝勒有令,无论敌我,不许入营,有违令者,格杀勿论!”守军望着营外乱糟糟的人群,冷酷的警告道。
“什么?我们是自己啊,贝勒爷怎么能这样!”溃兵闻言大吃一惊,不由惊慌失措道。
“这是要断绝我们的生路,想逼死我们啊!”
就在众人吵吵嚷嚷之际,沉寂许久的马蹄声又隐隐约约的从背后响彻了起来。
众溃兵惊慌的扭头一看,只见在漆黑的夜幕中出现了点点灯光,若隐若现,好似一双双欲择人而噬的狼群的眼睛一般。
“不好了,‘顺贼’又追杀过来了,快放我们进去,快放我们进去!”这些溃兵早肝胆俱裂,不由大声叫嚷起来。
“嚷什么嚷,嚷什么嚷?”就在溃兵在营外群情激奋之时,“饶余贝勒”阿巴泰这才姗姗来迟,披挂整齐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贝勒爷,是我,是我们呐!”众溃败一见阿巴泰不由纷纷叫屈道,“这些狗奴才居然将我们拒之营外,实在是该杀!”
阿巴泰闻言皱了皱眉头,顿觉事情有些棘手。
原来先前完颜叶臣之所以以近乎自杀的方式,向义军炮兵阵地发起冲锋,就是为了吸引义军骑兵的注意力,以免其尾随后金溃兵冲营。
结果那完颜叶臣虽然尽力了,奈何不知张顺早派出两营骑兵进行剿杀,以至于白白丢了身家性命。
完颜叶臣两腿一蹬,万事皆休,现在却给阿巴泰留下了一个难题。
如果放溃兵入营,如果“顺贼”趁机发起进攻,恐怕营垒难守。
如果不放溃兵入营,眼睁睁看着这些袍泽、亲信白白被人杀戮,又会严重影响士气,不利于后续营地防守战的展开,为之奈何?
外面的马蹄声越来越响,隐藏在夜幕之中的义军骑兵发起进攻的概率越来越高,很多溃兵都恐惧的不由战栗起来。
“贝勒爷给个话,要不然就休怪奴才们翻脸不认人,借机降了‘顺贼’!”值此关键时刻,不知何人突然大喊了一声,顿时惊醒了举棋不定的阿巴泰。
这一次出营偷袭的有两千精锐,个个都是悍勇之士。
即便与战不利,有所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