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节(1 / 2)
这事儿乍一听好像没什么,若是仔细想一想却发现怪的很。
按理说越是遇到军事威胁的时候,朝廷才应该整顿中央直辖的军队才是,结果怎么会是相反呢?
“孙传庭从贼”这件事儿也大致如此,崇祯和杨嗣昌固然知道他是冤枉的,那些弹劾之人未必不知道他是冤枉。
可是我们就准备“冤枉”你了,你怎么着吧?
“陛下,湖广按察使杨文岳为人忠厚,颇知兵事。”杨嗣昌没有正面回答崇祯,而是好像谈起了一件无关的事情。
“前番湖广巡抚熊文灿战败,亏得此人固守襄阳,才不为贼人所趁,依例可擢为巡抚一职!”
“既然如此,那么将此事交付阁臣议一议,拿出个章程来!”崇祯想了想,不由最终叹了口气道。
他也知道孙传庭冤枉,可是那又怎么样?
孙传庭又不是他亲爹,他也没有必要为了此人得罪天下士绅。
正好如今朝野大哗,不杀此人不足以平民愤。
既然如此,也只好请他去做忠臣了事。
话说孙传庭上书朝廷以后,事情并未像他想象的那般很快平息。
反倒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攻讦他,而他自辩的疏犊越来越无力。
“逊之,恐怕这一劫我是躲不过去了!”孙传庭不由颓然道。
“抚军!”逊之是陈继泰的字,他闻言不由深深的对孙传庭鞠了一躬,自责道。
“此事却是继泰害了抚军,以至于有今日之事。”
“不关你的事!”孙传庭摇了摇头道,“这一次是我大意了!”
“我没想到他们会抓住这个把柄不放,誓要置我死地!”
“那……那抚军打算怎么办?”陈继泰犹豫了一下问道。
“无他,唯死而已!”孙传庭闭着眼睛道。
“抚军!”陈继泰不由又喊了一声,提醒道,“其实天下非一人之天下,天下乃天下之天下!”
“如果实在逼不得已,抚军何不去西边……”
“你别说了,吾意已决!”孙传庭蒙的睁开眼,打断了陈继泰的言辞道。
“我身为朝廷命官,外不能剿匪治理一方,内不能尽孝家中,岂有再从贼的道理?,切勿使我不忠不孝也!”
“好吧,那抚军多保重了!”陈继泰沉默了半晌,悻悻而退道。
如此过了天,有一天夜里突然数十人上门,将孙传庭堵在屋里道:“孙传庭,你可识得此人?若是识得此人,快快投降!”
孙传庭闻言伸头一看,只见几个身着红衣的大汉正押着一个孩童,立在门外。
“世瑞?”孙传庭大吃一惊,不由跳将出来道,“尔等这是何意?”
“孙某即便有罪,祸不及家人!”
“勾结贼人,说不得当诛九族,何来无罪之说?”来人见孙传庭带兵抵抗,这才不由冷笑道。
“当诛九族?”孙传庭顿时浑身如坠冰窟,“难道你们要赶尽杀绝不成?”
“这不废话吗?你清理屯田的时候,可没有说放别人一马啊!”来人冷笑道。
“这朗朗乾坤之下,还难道就没有王法不成!”孙传庭不敢置信道。
“抚军何其愚也。王法?什么叫王法?我们就是王法,你还不明白吗?”来人不由笑得前仰后合。
孙传庭如何不明白这人什么意思?
他们的身份正是“缇骑”,也就是大名鼎鼎的锦衣卫。
更准确一点的说法,乃是北镇抚司锦衣卫,专理诏狱!
所谓“专理诏狱”,就是北镇抚司锦衣卫具有逮捕、侦查、行刑和处决之权,不必经过司法程序的地方。
明末素有“一属缇骑,即下镇抚,魂飞汤火,惨毒难言,苟得一送法司,便不啻天堂之乐矣”的说辞。
看样子他们是准备活生生整死自己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孙传庭心中突然生出一股希冀来。
对了,只要自己向当今圣上诉说自己的冤屈,断然不会如此。
“见圣上?”来人哈哈笑道,“恐怕圣上不想见你啊!”
“你也不想想,没有圣上的旨意,哪个敢调用我们?”
是啊,没有圣上首肯,锦衣卫怎会在此!
“你若识相,早点认罪,到时候也能少受点罪,一家老小一起上路,倒也热闹!”早有人备了镣铐,一边“好意提醒”着他,一边给他上了冰冷的镣铐。
“若是不识相,恐怕你这是全家老小就不得好死咯!”
怎么办?
任凭孙传庭有天大的能耐,这一次也无计可施。
他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无尽的懊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竟连累一家老小跟着自己受罪!
他们把事情也做得太绝了!
走!眼见活捉了孙传庭,他们这才放下心来,嚣张跋扈的呵斥了一番,耀武扬威的就要返回京师交付任务。
原来崇祯之所以派遣锦衣卫前来捉拿孙传庭,洪承畴、卢象升前车之鉴,怕的就是他一怒之下投了贼。
故而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他阖家老小全控制起来,由不得他有半点反抗之力。
如此,数十人用囚车装了孙传庭及其子孙世瑞两人,出了太原城。
结果刚出城不久,猛然杀出一伙强人来,各个衣甲持刀,见人便杀。
“不好,孙传庭果然要造反,快杀了他!”领头之人一看情况不好,第一反应竟然是要杀人灭口。
“贼子敢耳!”只听一人大喝一声,一箭射来正好射翻了领头的锦衣卫,然后拼命杀将过来。
“逊之,你如何来了!”孙传庭在囚车中艰难的抬起头,一看来人,不由不敢置信道。
“抚军忠心为国,夙兴夜寐,继泰看在眼中,如何不感动万分?”陈继泰不由呼喊道。
“如此忠臣,岂能枉死于小人之手,让天下人痛心疾首。”
“今日陈继泰拼着身家性命不要,也要救得抚军性命!”
上杆子找死
话说当初张顺施了离间计以后,便率领众人返回韩城。
那王定和王忠二将心里颇多残念,一路上还念叨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舜王殿下,这是取山西大好时机,奈何畏缩不前哉?”
张顺哭笑不得,只得苦口婆心解释道:“天下非止大明一家,亦有后金这样雄踞辽东数十载之国。”
“如今后金东收朝鲜,西服蒙古,北收索伦,南侵直隶,虎视天下。”
“如今义军取山西易,夺天下难!”
“啊?这是为何?”王定和王忠毕竟是武将出身,更多的精力都放在行军作战方面,对战略问题并不十分敏感。
“假如咱们占了山西,皇帝老儿在北直隶肯定待不下去了。”张顺不得不耐心讲解道。
“如果皇帝老儿跑到南面与咱们为敌,而没有后顾之忧的后金尽发国中之兵与咱们争夺天下。”
“咱们两面受敌,又当如何是好?”
“这……”这两人听张顺说这话,这才好像明白了一些,“那咱们该怎么办?”
“要有战略定力!”张顺好像在说给他们听,也好像在说给自己听。
“我不能听风是雨,朝令夕改!”
“坚决认真处理好内部事务,整顿好陕西大好河山,再图其他……”
等到众人返回了韩城,张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