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节(1 / 2)
初时,双方倒一路平安无事,谁成想眼见到了洛阳附近。那两个汉子突然发难,趁他不备之时将他捆了,然后就来到了“舜王府”门前。
卢老夫人见张顺斥责于他,倒有几分不好意思。
她连忙替他分辩道:“不干他的事儿,是我两个小子疑神疑鬼,以至于做下了此事。还请舜王宽宏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就饶过他们这一遭吧!”
“啊?令郎倒是好本事啊!”张顺闻言不以为意,反倒夸赞道,“我这个将军虽然称不上关张之辈,好歹也是一把好手,个人等闲进不得身,居然为此二子所擒。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卢氏满门尽英豪啊!”
“不敢,不敢,舜王谬赞了!”卢老夫人连忙谦虚道。
“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若是令郎有心于功名,何不出仕福王殿下,将来从龙有功,也好有个出身!”
“若是他们两人愿意,可以跟着他哥哥冲锋陷阵也成,征战四方。如若不然,跟在我左右学习些兵法武艺,将来独领一支人马,开疆扩土,扬威异域,不亦快哉?”
卢象晋、卢象观两人都是年轻人,有读了些书,也颇有几分志气。亦曾艳羡霍去病、窦宪封狼居胥、勒石燕然的功绩,闻言不由有几分热血沸腾。
卢老夫人哪里不知晓自己两个儿子的德性,生怕为“顺贼”所误,连忙接话道:“父母在,不远游!如今有建斗一人,吾已经早晚难得心安。若是他们两人再离我而去,恐怕老身这身子骨就遭不住了!”
“哎,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当助他鲲鹏展翅、扶摇而上才是,岂可以小爱失大义哉?”
“舜王倒是好口才!”卢老夫人虽然年过半百,也不得不承认这厮是自己见过第一能说之人。
“哎,哪里,哪里!”张顺客套道,“不是我口才好,实在是见天下英才而欣喜不已。”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
“好,好诗!”卢象晋和卢象观闻言再也忍不住了,不由张口夸赞道,“大丈夫生当如是也,宁肯马革裹尸,岂可老于床榻之上!”
“胡闹!”卢老夫人闻言怒道,“子不顾家中父老也?”
刚才你俩还疑神疑鬼,怎么被这厮灌了几碗迷魂汤,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卢老夫人生怕自己另外一个儿子还没见着面,这两个儿子又被这厮忽悠上了战场。她连忙转换话题道:“话说不知我的儿建斗如今如何了?”
“九台兄如今是好得很,老夫人更不必挂念!”张顺笑眯眯道,“前几日曾潜使者来报,如今正纵横山西诸地,有望一举攻破太原。”
“我便下令让他再等等,不必急于一时!待义军斩去伪帝羽翼,再一鼓作气,拿下太原不迟!”
“这是为何?”一谈起用兵,卢老夫人真是两眼一抹黑。反倒卢象晋、卢象观甚为好奇,不由问道。
“吾等之敌,非唯伪帝,北面鞑虏、女真亦为我朝心腹大患!”张顺神色严肃道,“吾等起兵乃为倡天下大义,致天下太平!”
“是以往北面用兵,犹为慎重,不可让彼辈蛮夷坐收渔翁之利也!”
卢象晋、卢象观闻言不由大为震动,万万不意张顺胸怀至此,不由赞不绝口。
好容易,张顺将他们送到住处,这才告辞道:“老夫人和两位小兄弟,一路风尘仆仆,且在此歇息一晚。我先前回禀福王,向他说明此事。”
双方客套一番,张顺安排好伺候的人手,这才施然而去。那卢象晋、卢象观望着他的背影,有依依不舍之意。
卢老夫人见左右无人,这才低声骂道:“你们两个憨货,刚才还疑神疑鬼,劝我不要相信此人。怎生不过几句话,就不知被他灌了什么迷魂药,反倒对他如此亲近?”
“你不懂!”卢象晋、卢象观一副大人模样,摇了摇头道,“我观舜王才华渊博似海,心胸宽广若天,岂会诳骗于我?”
“何况那句‘吾等之敌,非唯伪帝,北面鞑虏、女真亦为我朝心腹大患’,简直是振聋发聩,超乎众人!”
“若是能跟随其左右,建功立业,北驱鞑虏,南平苗疆,即便是死也值了!”
“只是可惜如此英雄人物,不知为何面皮竟有几块青紫,实在是有碍观瞻!”
招降
话说那卢老夫人和卢象晋、卢象观入了王府之后,张顺一边连番宴请,一边又让宋献策带领他们拜见福王殿下,倒让三人疑虑尽去。
高桂英简直哭笑不得道:“我的亲爹呀,你这般哄骗他们有甚用处?”
“等到他们与那卢象升相见,岂不是全穿帮了?”
“那如果他们不能相见呢?”张顺笑道,“算算日子,也该差不多了!”
“什么差不多了?”高桂英奇怪道。
“卢象升也差不多该有音信了!”张顺笑道。
不多时,那老山长的弟子黄德清便偷偷摸摸的跑了过来,见了张顺,连忙把怀里的书信掏了出来,递与他道:“这是卢将军写给家眷的书信,士卒刚刚送到!”
送到个屁!高桂英简直无力吐槽,那“卢将军”正在福王府大牢里关着,哪里还有书信与她?
“这就是你的办法?”
“没错,计不在深,能用就成!”张顺笑嘻嘻道,“走吧,同我一起去见见老夫人去!”
不多时,到了卢老夫人和卢象晋、卢象观三人的住处。那李三娘正抱着孩子和老夫人拉家常,而卢象晋、卢象观二人则挥舞着大刀,在院子里对练。
见到张顺到了,两人连忙停了手中的武器,上前炫耀道:“舜王殿下,你观我二人武艺如何?”
“还不错,差不多有二流水平!”张顺点了点头笑道。
“什么?二流!”两人不服气道,“那李友一身好本事,犹被我二人所擒,如何称我等二流?”
“二流的将军,逞勇斗狠;一流的将军,斗智而不斗力!你俩这种水平,可不是二流?”张顺笑道,“有空别光练那玩意儿了,多看看书吧!”
一边说着,张顺一边扔给了二人一本书。他俩接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大字《孙子兵法》。
张顺也不管他俩,兀自走到卢老夫人跟前,致歉道:“老夫人安好,刚刚士卒回报。声称卢将军在山西作战正急,无法及时返回,还请老夫人恕罪!”
“只是遣人送来书信一封,还请老夫人见谅!”
卢老夫人心中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她接过张顺递来的书信,打开一看,只见熟悉的字迹便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老母亲在上,请受建斗一拜。自古忠义难两全,孩儿不孝,既然忠君之事,就无法在母亲床前尽孝了!
卢老夫人不由放声大哭道:“建斗吾儿!”
“怎么了,怎么了,娘?”卢象晋、卢象观见状不由大惊失色,连忙拦在张顺与卢老夫人之间。
“不干舜王的事儿!”卢老夫人拨开卢象晋、卢象观二人,抹了抹眼泪,自嘲道:“年纪大了,眼泪就不值钱了,让舜王见笑了!”
“建斗在外,我是日思夜想,如今见他无恙,我这心也就放在肚子里面!”
“往日他父亲教他忠义,我虽不舍,亦为之自豪。”
“如今我老了,也分辨不了许多!只是这一路行来,路上见闻各有不同。”
“堂堂朝廷治下,田园荒芜,百姓流离失所;反倒入了河南府,百姓安居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