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节(1 / 2)
贺人龙这时候也反应过来那曹文诏是在故意拖延时间,不由又羞又怒道:“卑鄙小人,无耻之徒!哪个又曾惧你?”
言毕,贺人龙大手一挥,一边分出千余兵马阻拦曹文诏,一边亲率剩余三四千兵马只往北门杀去。
而此时官兵正被义军拦腰斩作两段,以萧擒虎为首,只把腰部甘肃总兵柴时华部和洪承畴麾下标营打的大败,一路向北溃去。
随即在张顺指挥下,分列萧擒虎猛虎营后面左右两侧的李信“乱世营”和高一功“高营”左右展开,一部阻拦官兵尾部兵马的逃出,一部和萧擒虎一起驱赶着溃卒向官兵首部杀去。
此时欲突围而走的贺人龙部,当头撞上了李信的“乱世营”部。
这“乱世营”本是“乱世王”麾下的人马,无论训练、装备还是士气皆不如义军。
不意后来“乱世王”意外身死,群龙无首。张顺苏醒以后,便命李信为将,析出部分兵马和“高营”黄龙人马置换。
一来可以让“乱世营”和“高营”之间互相“掺沙子”,二来也能提升一下“乱世营”的战斗力。
当李信见到贺人龙部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的时候,其实心中也有几分忐忑。
他如何不知,就是麾下这票人马先是坑死了原本的首领“乱世王”,更是坑死了舜王“张顺”。
他李信又何德何能与那二位相比?一旦该部再有溃败,恐怕神仙也难救下自己。
想到此处,李信不由对黄龙说道:“你我二人新来此营,将不知兵,兵不知将,打不得硬仗。如今唯有你我二人相识,希望能够同心协力共同击退贺人龙部,便是大功!舜王定然不吝田宅银两,以酬我等。”
李信话音刚落,不意旁边一员小将眼睛一亮,连忙主动请缨道:“将军以我‘乱世营’无人哉?将军姓李,我亦姓李,当不负将军威名!”
李信一听,将“乱世营”尚有可用之人,不由大喜道:“尔何职也?若是果然立功,我亦重重有赏!”
那人闻言羞赧一笑,嗫喏应道:“我不过一员马弓手也,当不得将军垂询!若是此战立功,但求将军多赐我银两即可。”
李信佩服他的胆气,便拨付给他一队二十五人听用,以观后效。
不多时,那贺人龙果然带领麾下人马,一马当先冲杀过来。正所谓:“困兽犹斗”,如今前有狼后有虎,左涧河右洛阳,贺人龙率领的官兵走投无路,如何不拼命?
李信见这厮勇不可挡,自度黄龙亦战他不下,便要亲自持枪上前抵住此人。
不意身边那“马弓手”大喝一声,如同雷声滚滚道:“兀那汉子,哪里走?且吃俺一枪!”
贺人龙听闻此声颇为稚嫩,知道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童,哪里肯正眼看他?
他但把手中长枪一端,伸手刺去。不意这“马弓手”但把手中长枪一抖,抖开了贺人龙的长枪,然后往前一挑。只听见“刺啦”一声,竟然把贺人龙的披膊挑下来半片。
贺人龙心里一惊,几欲丧命,这才后怕起来。他不由打起了精神,高声问道:“汝乃何人,竟有这般本事?”
“马鹞子”
也难怪贺人龙出声问询,他身为一员悍将,本就武艺高强,自度天下少有敌手。
素来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中,打仗之时,冲锋陷阵,如疯似魔,是以有“贺疯子”之称。
结果不知道从哪来的阿猫阿狗之辈,都差点要了自己性命。虽然说自己刚才是麻痹大意罢了,也足以说明对手的水平。
那“马弓手”闻言笑道:“爷爷本家姓李,名辅臣,人称‘马鹞子’是也!”
鹞子,便是鹰科一种小型猛禽,飞行有力而有灵巧,速度很快。此人自称“马鹞子”有纵马如飞,如同鹞子落在马背是一般。
贺人龙本是延绥之人,亦明白这绰号的意思,不由嘲笑道:“马鹞子又是什么鸟?”
“马鹞子”李辅臣闻言不由大怒,拍马冲上前来要战贺人龙。
贺人龙急令左右以弓箭、火铳射击,李辅臣左右骑卒纷纷中矢丸落马。唯有李辅臣自己左右翻飞,躲避矢丸,果然如同一只鹞子一般,翻飞在马背之上。
贺人龙一看,不由既佩服其胆略又赞叹其武艺,心道:天下英雄何其多也,仅贼子一小将便如此英勇,莫非今天天要亡我不成?
那贺人龙受其激励,不由心生豪气,亦端枪率众杀了过去。官兵人多,李辅臣兵少,又如何是其对手?顷刻之间,这十余骑便淹没在官兵的人海之中。
李信不由暗叹了一声,心道:好一员猛将,惜乎不曾扬名便死在此处!回头胜利之后,我定当命人找回此人尸体,将其厚葬了。
不意李信感叹声刚落,只见官兵之中又是一阵喧哗。李信借着微弱的星光一看,似乎有一道黑影依旧在官兵之中纵横。
只听得那人高声喊道:“马鹞子在此,哪个不服?”
李信顿时不由大喜,那“马鹞子”李辅臣居然犹自在官兵人群之中杀进杀出,不曾有半分胆怯。
他连忙下令道:“官兵兵弱,居然连义军一员小将亦无法对付。众将士且随我冲杀上去,建此大功!”
随即李信率领黄龙等“乱世营”人马趁机掩杀。而此时贺人龙正被“马鹞子”李辅臣扰的心神不宁,哪里有心思指挥人马?
顿时被李信、黄龙等人杀了个措手不及。不等贺人龙退却,李信、黄龙早接着“马鹞子”李辅臣,朝那贺人龙厮杀过去。
仅仅一个“马鹞子”就不好对付,更何况再加上李信、黄龙二人,那贺人龙哪里是对手?
此时,曹文诏亦率兵打穿了贺人龙断后的兵马,从后面夹击了过来,顿时那贺人龙便陷入到绝境。
贺人龙单枪匹马,率领百余亲卫左驰右突,竟不能出。他不由翻身下马,对左右说道:“我原本不过是一个守备罢了,只因擒获贼将孙守法,活捉克天虎,手上沾染贼人鲜血不知凡几。贼必深恨于我,尔等可杀我也,贼人得我首级,必不为难尔等!”
左右闻言不由翻身下马,抱着贺人龙哭道:“那曹文诏数破贼军,又杀伤贼人首领王嘉胤,血海深仇,更胜于将军。那舜王素来仁义,犹能容下此人,难道还容不下将军吗?”
贺人龙一听,不由眼睛一亮,连忙对左右说道:“既然如此,我等且降于曹文诏。若是贼人果然不放过我,亦会动摇曹文诏之心。”
原来这贺人龙打算搭上曹文诏的线,若是张顺依旧杀了他,那么身为降将的曹文诏难免有兔死狐悲之感,这样多半还能保全性命。
那贺人龙想到挺好,奈何并不是每个人都这般打算。
那“马鹞子”李辅臣便有不同看法。他生性好赌,输多赢少,最近几天,竟然一夜之间赌输了六百两银子。
正和姐夫闹得不可开交,无法交代。刚好李信许诺了他赏赐银两,他哪肯放过如此大好机会?
不待贺人龙反身寻那曹文诏,他便一马当先厮杀过去。贺人龙和他战了几个回合,不意李信和黄龙再度赶到,又把贺人龙杀得大败。
贺人龙且战且退,半晌脱不开身,不由求情道:“我亦与曹文诏将军有旧,欲投靠与他。日后你我便是同僚,何必逼迫至此也?”
那“马鹞子”李辅臣闻言攻的更猛了,生怕煮熟的鸭子飞了。而李信只道贺人龙这是缓兵之计,亦不曾手下留情。
打了半晌,贺人龙麾下人马早已经乱作一团,不断被曹文诏部、“乱世营”杀死避降,眼见最后一点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