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柒(1 / 2)
“云先生今日怎么来了,本将军好像没派人接你吧?”张原礼坐在书房的雕花木椅上,脸上的表情不辨喜怒。
“小人既然答应了要给将军唱戏,自是要遵守承诺的,若是将军不想听了,小人也就不来了,也算是不负将军眷顾咱故园的美意。”云惊月天生一副面若桃李的相貌,嘴角含笑,此刻更是眼波流转,别有风情。
张原礼倒是看不懂云惊月了,云惊月知晓他的意,别人都说他是要故园关门,其实他只是看上了这个人罢了,他也知道只要是个好儿郎都不愿委身于他人,更别说这人还是一个男人,所以他给了他机会。
而云惊月也够聪明,抓住了这个机会,他喜欢听戏不假,刚好云惊月也有这个实力,那一句“先生”让他彻底放弃了让云惊月委身于他的心思,这也正是云惊月的聪明之处,既然云惊月有实力,他也稀罕云惊月的才华,不忍他埋没,这件事儿也就翻篇过了,之后,他是戏子,而他,也只是一个ai听戏的将军,可谁料,他今儿个倒是自己来了。
前方战事吃紧,虽说是复辟,但其实张原礼也明白,这复辟持续不了多久,大势已失,自己当时借着段黎之间的矛盾挑起复辟,但人家也不是傻子,迟早会反应过来,而这时间也仅仅需要几日,“讨逆军”势力日渐壮大,今日,也是撤退的时候了。
“将军,荷兰大使馆已经派人g0u通好了,各项事宜已准备妥当,即刻便可离去。”已有士兵进来传话,张原礼看了一眼云惊月:“你也看到了,我已失势,你且自行离去吧。”云惊月听着远远传来的枪声,知道“讨逆军”不久就将攻入这里,若是再不走,连他都将会被当做逆贼。
张原礼却已经顾不上他了,抓起搁在书桌上的军帽,大跨步朝外走去,云惊月身形不动,背对着张原礼,在张原礼即将踏出书房时,无人看见云惊月那隐于衣袖下的指尖捏着一根毫毛大小的银针在倏忽之间s入张原礼的左手腕中。
张原礼跨出房门的脚步一顿,他刚刚似乎感到左手腕有些刺痛,但时间紧迫,外面的枪声越来越近,他觉得可能是他刚刚神经太过于紧绷了一些,便没作多想,再次大踏步向前走去。
至于云惊月,生si关头,或许他是欣赏这个人的,但在此刻,与他自己的x命b起来也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尘埃。
随着张原礼踏出书房,老旧的房门吱呀一声关上,书房的最后一丝光线也终于消散。云惊月眼尾g出迤逦的弧度也被门关上,他就这样站在黑暗之中,头垂下,露出一截天鹅似的脖颈。
半晌,他扬头,眼神明明暗暗,目光直指那扇被关紧的木门,“这下你也跑不掉了呢”,像是嘴角腻出的糖,明明应是g人心魄,却能令人无端地感到一阵战栗。
云惊月最终还是回到了故园,而那张原礼原本是已经部署好一切逃跑计划的,但却不知为什么被抓住了,当场枪决,据说si的最后一秒好像还喊了一个云字,但也没人会去关注了。
这一次,云惊月彻彻底底变成了名人,不是之前他不出名,而是之前知道他的也都是喜欢听戏的雅客,或者是老戏迷,而今,只要是到了京城的都会去故园里听一听戏。
但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这明着是听戏嘛,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名为看戏,实则是为了一睹云惊月的风采,更甚的是,还传出“若去京城必去故园”这样的说法。
距张原礼那场荒唐的复辟一眨眼已是过去三年,云惊月的名声不仅没有如众人想的那样降下来,反倒是更加声名远扬了,但他近一年来已很少登台了,最后一次登台还是在去年冬天,而今年的柳条都已ch0u芽了。
而在这京城,与故园齐名的还有一楼,名为织云楼,看名字以为是花楼,其实是一家饭店,也叫织云饭店,不过是近几年来才改织云楼叫织云饭店的,这织云饭店既然能和那故园齐名,这实力在京城一众的饭店里头也是数一数二的。
这饭店的老板也是神秘的很,没几个人见过她,但凭她不仅让织云饭店在这乱世中生存下来,而且还能经营地这么好就足以看出这人不简单,而且听说,这老板还是一个nv人。nv人,在这乱世中最脆弱的生物,能将一个饭店经营地如此好,那就引人深思了。
更何况,这饭店名字里有个云字,这也不得不让人想起红遍京城的人物——云惊月。当然,人们也只是想想罢了,没人会真的把这两者联系起来,毕竟——差距也实在太大。
织云饭店。
还是早间,早餐时间已过,午饭点还没到,饭店里侍者有条不理地铺着包间的桌布,摆好餐盘,刀叉,没错,这件饭店与它的名字又极为不符,它是一家西式饭店。装潢极为奢华富丽。
它的旁边紧挨着一家老式酒楼,因为挨着织云饭店的缘故,顾客多被织云饭店x1引过去,如今还没关门也仅是靠着它的老顾客的光顾撑着一口气罢了,怕是要不了多久,就会面临倒闭的境地。
“阿柒,还在偷懒,快去洗盘子!”一声带着呵斥的男声响起,“哎,”趴在窗边一脸羡慕地看着旁边织云饭店的侍者铺桌布的nv孩应了一声,依依不舍地站起来。
又看了一眼织云饭店华丽的装潢,只好不情愿地走向后厨,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还完钱,去织云饭店当一个侍者。
阿柒是这家店里唯一一个nv孩子,她是两年前才来这儿的,那时她一个人站在这家店门口,穿的是那些大家小姐才穿得起的洋裙子,漂亮地很,人长地又乖又水灵。
店里的小二还以为是个大顾客,便拉她进来大吃特吃了一顿,点的还都是招牌菜,贵的很,谁料到结账的时候,她却一分都没有,说让她家人来付钱,她却说自己什么都记不起来了,问她名字,她也说不知道。
这可让小二急了,以为这是个骗白饭吃的,心想这么水灵的一个nv孩子结果做这种事,后来还是老板来了,和她谈了一下,最后看她实在不像撒谎的样子,让她留下来做免费劳力。
也是老板心善,在这乱世,谁会这么好心会为他人提供一份安身之所,然后她就被老板留下来了,因为她是这店里的上也无大就,可看过的,b你们要多”。
“主义大行其道时,人人都在谈,谈到什么救国,什么思想,说来那是头头是道,可是到了如今呢,没有一个主义是救了国的,没有多少人是真正把这些主义拿来实践过,空谈误国的道理大家都懂。”
“我说这话并不是想要否定这些主义,我自己也是信奉自由主义的一员,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们,少谈一些主义,多做一些实事,有多大能力就做多大的事,力量不在于多,主义也不在于夸夸论道,是要用人事的。”他讲完,转过身将背后的主义二字擦了,弯下腰鞠躬。
教室内掌声鸣动,每个人此时都是佩服的,或多或少有着收获,听进去的想要去改变,没听进去的或许以后依旧大肆口头谈论,云柒突然有些明白,这个怪老头并没有想通过这一堂课改变一些什么,就像她看过的一张报纸上说的。
“假如有这么一间铁屋子,绝无窗户而且是万难破毁的,里边有许多熟睡的人们,不久都要被闷si。然而从昏睡入si,他们全然不知道就要si的悲哀。现在,你,大嚷一声,惊醒这几个较为清醒的人。但是这不幸的少数者,要去承受这无可挽救的临终的苦楚,你倒以为,你对得起他们?”
另一人答到。
“如果我嚷几声,能叫醒那几个人,我就绝不能说,他没有毁坏这铁屋的希望。”
她觉得她虽不曾窥见过这希望,但这此刻,她仿佛有些理解了,这光亮,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