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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种意义上来说。”
“是你毁灭了这个世界。”
肖恩挖苦着钢琴家,从树枝烤架顶着火焰直接拿过了虫蛹,铁手无情,然后放进最终了起来。
面部表情相当精彩,外面的胶状物质的确是烤脆了,但里面生涩的浆液无比的黏稠和恶心,但他还是硬生生吞了下去。
“你要这样说的话。”
“不如说是军方毁了一切。”
“你要知道,那些士兵和寸头怪人没什么两样,都剃着一样的头发,同样的只会接受命令,被抹灭了所有个性。”
“所以那些寸头怪人才会如此轻易的渗透。”
“因为本身就是相差不多的东西。”
钢琴家平淡说着。
“这样……”
“那么你的确感到愧疚了,所以开始否认了么。”
“对于如今这种局面,你该高兴才是。”
肖恩手中捧着一张地图,是他所测绘出的一些区域,一年多来的时间,这张地图已经涵盖了很多地方,曾经人类大陆上的那些国家都市,都大乱炖似的被全部打散然后聚集到一起。
他发现了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但在将地图全部测绘完毕,以及找到超大陆中心点时,还不敢妄下结论。
“谈不上高兴。”
“只是事物发展的必然。”
“这就是所谓的物极必反。”
“就像是用纸牌来搭高塔一样,只要达到一定的高度,就必定会崩溃,哪怕只是一粒尘埃碰到了框架的脆弱处,也会轰然倒塌。”
“显然的是,人已经达到那种高度了。”
“工业本可以使所有人衣食无忧,所有肉体都得到满足。”
“但精神是绝不会同意的。”
“所有精神都追求着更高层次,而其中最容易做到的并不是拔高自己的精神,而是通过折服以及统治其它的。”
“极端触碰上了极端,这是必然的规律。”
“非要说有什么感想的话。”
“我期待下一个俱乐部,会以怎样的方式将人重新凝聚到一起,来折服他人。”
钢琴家看到虫蛹很难吃,他一个也没有碰,是自己想多了,自己不是什么野外生存的料。
“没有下一个俱乐部了,明白了么。”
“已经他妈完了。”
肖恩站起身来,得赶紧出发了,一天见不到他的女儿,他就一天不能安生。
“你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对策局。”
“他们已经隐匿起来,做好了最坏打算,就是你说的胚胎冷冻之类的。”
“或许我们该换一个思路。”
“去找狄狛。”
“你不觉得很古怪么?”
“我总是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今天我终于察觉到了是为什么。”
“那些狂人,那些寸头怪人,就好像突然之间全部蒸发不见了。”
“就算核打击消灭了他们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以他们的规模肯定也还剩下不少。”
“这其中大有问题。”
“竟然毁灭一切在他们的计划中。”
“那么毁灭之后的事,也应该在计划中才对。”
无尽
两人都是极其狼狈的徒步在山脉之中,因为前几天遇到一盗贼团伙的袭击,肖恩顾虑着他们还会找上门来。
于是便追击了很远,远离了大路,现在得要回到公路上,沿途找一个集落整顿一下,也筹备一些物资。
感染者虽说是可以完全不睡觉,也不用食的,但即使身体承受得住,在缺乏实感没有物理的依存下,精神只会自己慢慢被抽出,加重症状。
就如同信物一样,是船在海港抛下的锚,一旦脱锚,便会漫无目的的被席卷向未知的深海。
“计划么?”
“不,已经结束了。”
“对那些人来说,他们根本没考虑过重建,最开始就没有想过那样。”
“只是质优价廉,童叟无欺的恐怖分子而已,你把他们看得太高了。”
“就像是篝火一样,人总是忍不住添点什么让它烧得更旺。”
“那些人也只是克制不住毁灭的本能而已。”
“一切都烧成灰了。”
“已经没有东西可烧了。”
两人回到了满是龟裂纹和坑洼的柏油路上,如果还可以被称作为路的话,由于这里是个小城市到其它地域的要道。
在那天看到新闻后,在城市边缘的人疲于奔命,却造成了交通堵塞,公路两侧是令人瞠目结舌的,废弃车辆残骸的长龙,队伍排到了视线尽头。
这些人都没来得及躲,虽然远离了爆炸中心,不至于被汽化,当在热浪的威势下也被烧成焦炭。
其中大部分都打开了车门做垂死的挣扎,但也仅仅是遗骸和焦黑公路沾黏在了一起而已,在一辆车的残骸中。
肖恩还看到了一具奇怪的骨架,从盆骨特征来看是一个女性,空荡没有内容的腹腔中还有着一具头颅比例占据大部分的骨架。
他推测,这是一个要不了多久就会临盆的产妇,也死在了那一天里。
“不是还剩着东西的么。”
“否则的话,我们算什么。”
钢琴家丝毫不避讳以丑陋畸恶的形象示人,没有裹头布,戴帽子或是戴面罩,根本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