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可当庭审时,才发现富商的儿子侵害了一个高中生,并致其残疾和精神崩溃,判处了三十年的刑期。”
“我想,种子正是在那时候萌芽的,十年还不到他就越狱了,下落不明。”
李斯特说道。
……
……
……
丑恶巨树之下。
克雷根本不满杰西卡的回答,两只干枯如腐败枝条的怪长手掌掐住了她的脖子,但并没有致她于死地的程度,只是令她无法呼吸空气,玩弄着她。
“事实上这有失偏颇。”
“问题在于,很多时候,人都是自愿被奴役的,没有所谓的愚弄,只是受制于某种无法想象的至高意志。”
“你了解道德的准绳是什么吗。”
“在一些哲学家的嘴里,道德的标准被判定为,如果全世界都做着同样一件事,而这件事不会对任何人产生负面作用,那么这件事就是道德的。”
“我认为……”
“这正是残酷之处。”
“每个人都需要用餐,每个人都需要爱人,每个人都需要住更好的房屋。”
“这能是一种罪么?”
“但是……如果你的牧场多一头牛,有人的牧场就会少一头牛,一种环境只能支持固定数量群体的生活,只是如何在其中倾斜,否则就会陷入所谓的马尔萨斯陷阱。”
“一个人花时间去给他人修筑宫殿,那他一定没有时间搭建自己的家,一个人很有钱,那么很多人就缺乏钱,一个人没有钱结婚,那么只有选择招妓,那些生疮流脓吸食致幻物的恶臭婊子。”
“渴望幸福……也是一种原罪。”
“在这种逻辑下,没人是道德的,每个人都是有罪的。”
“你明白的,杰西卡,你受过高等教育。”
他松开了掐住杰西卡的手,她的脸早已经胀红得快要滴出血来,眼球全是血丝,在被松开的一刹那,猛烈的吸着气,却导致汹涌的狂咳,陷入究极的痛楚。
克雷,他突然变得愤怒无比。
……
……
……
治安官观察哨内。
李斯特对尤金继续说道:“这是入镇登记,克雷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逃亡生涯,在半年前回归了这里,他的故土。”
尤金依然不明白,只是这些信息和记录还不能证明克雷对那么多无辜的人下手,即使他的家庭有着迷信遗留,并不证明他本身也是狂人,他没有理由那样做。
“你怎么能够确定就是他?”
尤金费解的问着。
李斯特找尤金要了一支烟。
尤金有些讶异,没想到他还有这一面。
李斯特极为熟练的叼住,用火柴引燃,深嘶一口气,用拇指和食指夹住,而不是食指和中指。
“旅游宣传手册。”
“二十多年前的那个杀人魔。”
“克雷的母亲或许是正常人,导致他没有什么童年创伤,除了那次给富商儿子顶罪,从没犯过任何案子。”
“他的母亲被杀人魔给侵害,尸体也被凌迟碎剐。”
“白石镇的旅游宣传,一些商店会贩卖有关杀人魔的纪念品来赚钱。”
“我认为……”
“这激怒了他。”
“我们得快些出发了。”
李斯特一下吸了整支烟的四分之一,如是说道。
……
……
……
满是蠕动人体的畸恶大树。
克雷。
已近癫狂,面目扭曲,几乎是狂吼着。
“受过高等教育的人都明白!”
“你也明白!”
“人的善良,包容,友爱,所谓的道德,使得这贫瘠的大地成了魔鬼的乐园。”
“刽子手在作乐,殉道者在呜咽。”
“你的同类,你的阵营,使人成为奴隶之奴,阴沟之水。”
“但这并非是错误的,你明白么,你是完全正确且完全高尚的,因为这就是宇宙!”
“这以血充当香料和调味剂的邪恶盛宴,这就是宇宙!”
“权力之毒使专制者头脑发热,民众却喜爱这使人愚昧的鞭子。”
“好好看着!”
克雷双手捧住杰西卡的头颅,强行扳到一侧,令她直视,直视那滚动着数不清反扭怪异人体的诅咒之树,那些人,即使一点声音也没有,也感受得到,那至极的悲怆与痛苦无尽汇入于身的狂暴哀嚎。
杰西卡被强迫着,哭泣着注视那大树。
克雷的声音变轻。
“这世界。”
“最美妙的声音,就是沉默。”
“而最大的幻象。”
“就是无辜。”
“与他们融为一起吧,杰西卡,在那里,你会感受到生命的完整,感受到……那仁慈的牧羊人之神,那绝非凡物的最终优雅,那包藏宇宙万物的无童绿眼,来自星空的神秘圣人。”
克雷刚有些迷醉。
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柯林,到了。
神的使徒
那是个极为枯藁憔悴的男人,个子如树条般怪异的高挑,他实在是过于瘦削,再加上那副高大的骨架和茁长的四肢,比例极不匀称,如鬼怪般颀长得令人发指。
他锯木厂工作背心露出的臂膀全是密密麻麻的刺青,并不是所谓的朋克文化, 而是一种地下世界的隐形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