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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宋谕不为所动,孕鬼的声音明显急促了起来,音调变得尖锐刺耳:“他是想要害死你们!你仔细想想,村里死过四个女人,停尸五日也不曾见尸变,为什么他一来就出了事?而且守灵的地方这么大,为什么偏要将你们和六具棺材待在一起?”
“二伢子,只要你看一眼我的脸,就什么都明白了。”孕鬼停顿了片刻,声音凄凉:“舅妈看着你从小长大,还能眼睁睁见你被那恶道害死不成?”
宋谕不理会它的言语,纵然那道士不是好东西,那害人的恶鬼难道就可相信了?他手腕一用劲,拔出绿棺盖上剩下的最后四根棺钉。
七根棺钉同时被放入布袋子,孕鬼身上顿时冒出滚滚黑烟,口里发出尖锐的惨叫,随即搭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手立刻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缩了回去。
宋谕心里终于有了底气,颠着手里沉甸甸的布袋,“老易说的没错,这些脏东西果然怕钉子!”
孕鬼被棺钉所伤,应该已经逃走了。他快速将手里的一袋铁钉打了个结,回身大声喊道:“老易,都捡齐了!”
易北正扛着那猫脸老太往回走,闻言抬起头,朝他的方向看过去。可只是看了一眼,漆黑的眼珠就瞬间凝聚成了一点。
宋谕分明背着一个大着肚皮的女人!女人抬起头,张着满是尖牙的嘴,对着易北森然一笑,因为肚子太大,它直接将宋谕的腰给顶了出去,而宋谕却像什么都发现一样,即使他的脚步变得越来越沉,头顶也冒出细密的汗珠,但他完全没有感受到背后女尸的存在!
“宋谕,你先别动,我自己过来拿。”易北立刻背过右手,眯起眼睛,朝宋谕使了个眼色。
宋谕毕竟是雇佣兵出身,枪林弹雨中练出的胆量,心理素质比普通人强上太多倍。虽然察觉出了不对,但他只是略微挑起左侧的眉毛,举着铁钉布袋的手纹丝未动。
被易北抗在肩膀上的猫脸老太身上各贴了三枚符咒,其中贴在她印堂上的一枚,表面已经完全被黑色的尸气浸透。
真正有效果得黄符会被尸体得阴气粘住,除非是有意取下,其实根本无需担心掉落的问题。这也是以前赶尸人只用一张符咒贴住尸体的脑门,就敢放心让尸体跟在自己背后爬山过河的原因。
眼见易北越走越近,趴在宋谕背上的孕鬼警告地冷笑了一声,猛地收紧布满尸斑的手臂。宋谕倏地扬起头,被收紧的喉骨里发出一声“呃”。
孕鬼几乎整个人都缩在宋谕的背后,从正面扔出符咒根本不可能打中它,这也是它有恃无恐的原因。“她”从宋谕的肩膀后探出一双怨毒的眼睛,阴笑着对易北说道:“你是村里的叛徒,你和那个道士是一伙的,你要害死村里的所有人!”
孕鬼的情绪很激动,黑色的尸气不断从它的身上涌出。为了不伤到宋谕,易北只好在离宋谕八、九步的地方停了下来,双眼死死盯着孕鬼的动作。
然而,被孕鬼缠上的宋谕就没有那么好过了。他的脖子被孕鬼死死勒紧,脆弱的喉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声,因为无法呼吸,他的脸很快就憋得通红。
他咬紧下牙,反手朝后一掏,费了好大劲才将别在腰带上的手||枪拔出。
“嘭!”
一枪打在孕鬼的耳边,金属子弹入肉的声音很压抑沉闷。这一枪宋谕是背对着孕鬼开的,并不知道究竟打在了什么地方,不过听见子弹打裂骨头的声音,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吊在他脖子上的手果然松开了,孕鬼从他的身上跳了下来,趴在红棺旁边,那双怨毒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尖牙上沾着猩红的鲜血,狰狞道:“不相信我,那你就去死吧!”
宋谕急退了几步,抹了一把后脖子,果然摸到了一手血,低声骂了一句:“该死的。”
易北一把将肩膀上的老太扔到地上,朝宋谕大喊道:“把棺钉给我!”
宋谕动作很利索,隔着几步远就将装着棺钉的袋子隔空抛给了易北。那趴在地上的孕鬼哪能束手待毙,直接从地上一跃而起,十指化爪,扑向易北。
然而易北早有准备,见孕鬼来势不善,立刻扔出一张护身黄符立在自己面前。黄符触碰到阴气后,立即化作数道金光,组成了半人高的金色的龟壳。
孕鬼猩红的眼睛盯着易北面前的咒壳,身体像蛇一般扭动,嘴角突然扬起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易北眉头微蹙,下意识以为它是准备改变方向偷袭宋谕,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否定了。
凶尸的肉||体很沉,体内的魂体死后在短时间内是无法脱出的。以它现在的速度,根本没办法在半空中调转方向,只要它还没脱离肉||身化为阴神,就无法用肉身违反物理法则。
电光火石之间,孕鬼已经重重撞上了易北面前的符咒。与此同时,易北手里的棺钉也毫不犹疑地扎穿了孕鬼的脖颈。
“咯咯…”孕鬼诡笑着抬起头,她鼓起的孕肚重重撞在龟壳上,嘴角僵硬抽动:“你们…也活不成了…”紧接着,它的肚子就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干瘪了下去,一股泛着腥臭的液体从它的下||体大量涌了出来——
下一秒,一声饱含怨气的婴儿啼哭霎那间响彻夜空。
腥红的眼眸睁开,易北只感觉脸上似乎被什么东西用力咬了一口,紧接着冒着鲜血的牙印就出现在他的侧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