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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寻眼神暗了暗,自嘲一笑道:“一个赌鬼罢了。”
他随后道:“砚辞是在介意我的家庭关系吗?”
许砚辞听了他的答案,心底顿时清明,他从上次的烂尾楼,以及出租车迟寻的抗拒,就隐隐约约猜到了不对劲,只是这几天忙过头,没有时间将所有的信息集合起来处理而已。
一个赌徒弃子,养出来的孩子能有去烂尾楼救他的身手,以及游刃有余地跟他一个从商多年的人讨价还价?
他知道到迟寻的身份是假的,但不想摊牌,而是想看看对方来自己这个公司是想做什么。
许砚辞演技向来很好,面上也滴水不漏,摇头道:“当然不会,你父母是你父母,你是你。”
迟寻以为许砚辞信了,很轻地笑了下,眸色却是渐深。
他指了指许砚辞眼尾的痕迹:“砚辞,我告诉你我的事情了,那你呢,能告诉我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许砚辞僵硬了瞬,有点尴尬,心底骂了沈修卿八百回。
迟寻声音很轻,将失神许砚辞拉了回来:“我没撒谎,砚辞也不要跟我撒谎。”
“不然我会很难过的。”
许砚辞也不扭捏:“嗯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是吻迹。你别告诉公司其他人,影响不好。”
迟寻:“所以他是故意让您在大家面前难堪,好获得些掌控欲的优越感。”
他声速向来不缓不慢,音色也很轻,但说出的话却是直击痛点,像蛇毒一样令人胆颤惊心。
许砚辞听出了他话里有话:“那你觉得怎么办?”
迟寻简言骇语:“远离他。”
许砚辞并没有正面回答:“也是,他凶了你两次,你对他敌意强些也是正常的,他活该。”
绕了这么久的圈子,用意在这。
他莫名觉得这个人跟自己很相似,在这说话,像是隔着层雾在跟另一个时空的自己交谈。
迟寻眨了下眼睛:“砚辞,会觉得我管太多了吗?”
哦,好熟悉的手段。
他记得这招叫以退为进。
看似是卑微,其实是在试探许砚辞的底线。
如果说管太多了,那就是在打自己的脸,毕竟刚刚才让对方把自己当朋友。但要是说不介意,就意味着无形中允许对方管教自己跟沈修卿的关系,赋予了对方部分掌控社交圈的权利。
迟寻也会下套。
许砚辞直接跳出这个逻辑,把问题推回去:“不会,其实在这个位置坐久了很难听到真话。不过我们经历不一样,所以有时候你的建议,我并不一定采取,可以接受吗?”
迟寻对他的回答有些讶异,但并没有表现得很明显:“你愿意听这些小家子气的话,我开心还来不及。”
他们今晚的交锋是柔软的,却比直接发疯更有震慑力,只有有一方稍不注意落入陷阱,信息泄露,就满盘皆输。
但很明显,迟寻输了。
迟寻知道今晚有暴露的风险,但他不在乎,他已经很多年没有遇到有意思猎物了,并不甘心让对方就这样把注意力放在沈修卿身上。
这只狐狸的视线,应该在自己身上才对。
“嗯,只对我不作数。”
江逾白:“对了,b市的企业继承人们组了个局,要跟您谈事情。”
许砚辞:“约什么时候?”
江逾白:“今天。”
许砚辞微微蹙了下眉:“怎么没有事先通知,是临时起意?”
江逾白递过帖子:“不是临时起意。”
许砚辞接过来看了眼时间,而后往桌子上一摔:“呵,三天前。”
他周身气压极低,指节在桌子上敲了敲:“没有一个人以邮件的形式或者派人跟我们公司负责人交接吗?”
“微信,邮件,电话……什么消息都没收到?”
江逾白:“我也是半小时前拿到的帖子,这才提前来公司。”
许砚辞:“那就是被恶意拦下来了。”
他轻瞥了一眼上面的名字:“这些人我都认识,都是b市那边的家族企业继承人,不至于办事这么草率。”
江逾白:“砚辞,那现在怎么办?”
许砚辞抬起眼眸:“当然是赴约。”
江逾白:“b市比较远,如果我们要过去的话,现在就得出发。”
他看向许砚辞,担心道:“可是你看起来很虚弱,身体真的可以吗?”
许砚辞:“有什么不可以。”
江逾白知道他就是要钱不要命的性子,没办法劝:“那我给您安排直升机。”
许砚辞关掉电脑:“就我跟迟寻去吧,你帮我看着公司,顺便联系下沈修卿。”
江逾白追问道:“联系他做什么?”
许砚辞:“让他以最快的速度去b市找我。”
江逾白:“你们才认识多久,沈先生会管你吗?”
许砚辞意味深长道:“他比任何人都不想见到我的尸体,所以这事他不管也得管。”
江逾白:“”
怎么有种沈先生上了许砚辞贼船下不来的感觉。
b市,格力拉斐会场的门毫无征兆地打开,顿时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里面的青年都西装革履,只有许砚辞穿着休闲裤跟高领带帽卫衣走进来,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琥珀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