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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你不骂我,可以认为这是为我心软吗?”
许砚辞被捂住嘴:“……”
草,沈修卿到底什么毛病?!看着他这个德行,许砚辞反而骂不出口了。
骂了怕沈修卿爽死。
许砚辞被地方压在身下,伤口淌着鲜红的血液,仅剩的衣物都被扯掉了,像是离岸的鱼,已经失去了所有活力,仍人为所欲为。
沈修卿感觉到身下的人没挣扎了,以为对方终于学聪明了,亲了下对方锁骨,指尖摩挲着许砚辞脸。
忽然间,他的手掠过湿意。
沈修卿蹙眉,顿了下,松开捂住许砚辞唇部的手,抬眼望去。
只见许砚辞脸色苍白,带着哭腔,嗓音只剩气息:“我好疼……”
怎么哭了?
沈修卿蹙眉,他听不清,于是低头凑过去。
许砚辞掉着眼泪:“真的、好疼,伤口一直在流血,我不是alpha,没那么好的体质,会死的。”
“沈修卿,你放过我吧。”
沈修卿这才注意到许砚辞手背被钢筋刺穿,以及肩膀的枪伤,艳红的擦伤突兀地显现在白皙皮肤上。
他怀中的人早就伤口裂开,血液浸湿了衣物,无助地哭颤了身子,整个人像是已经裂开了纹的瓷器。
沈修卿愣住,他知道许砚辞受了伤,但刚才这人又踹又凶,完全没想到伤得这么重:“你不是去夜店找alpha了吗,怎么跑去烂尾楼跟人打架。”
许砚辞气死了,见这人还没打120的意思,垂着长睫,看了沈修卿一眼,干脆闭眼晕了过去。
沈修卿:“许砚辞!?”
他怀中的美人已经没有任何回应了,沉静地呆在怀中,本就白皙的脸庞现在更为苍白,像是半只脚踏入棺材。
沈修卿将外衣脱下来盖他身上,当即背着昏迷过去的许砚辞跑出去:“副手,把我的私人医生叫来!”
“你离不开我了,许砚辞。”
沈修卿看着这熟悉的场面再次应激性创伤了,脑袋忽然疼了起来,眼前也跟着出现幻觉。
他怀中还是抱着这个人,只是对方内脏破裂衰竭,骨头全部折断,湿哒哒的血液湿透了衣物。
风一吹,很冷。
跟他手上的尸体一样冷。
沈修卿低头看去,这人冷透的手僵在空中,正好轻抚在他的轮廓上,琥珀色眼眸早就空洞失神,但最后脸部停留的表情是悲悯。
沈修卿疑惑,许砚辞在伤心什么呢?
这么一个将利益看得比命还重的企业家,在死了之后,出现的表情居然不是不甘,而是接近悲伤的怜悯。
这人像是还养了只猫在世界上,却已经无力照顾,担心自己死后,它没有人庇护,会不会受欺负。
真稀奇,这个冷血的企业家居然也会有“难过”这种没用的情绪。
幻像跟现实完全重叠了。
沈修卿根本分不清,僵硬地重复着上辈子的动作,用脸颊蹭着许砚辞的轮廓:“别睡,先别睡……把眼睛睁开。”
“我不跟你计较了,你把眼睛睁开。”
许砚辞长睫颤了下,但发现了沈修卿前语不搭后语,语言逻辑混乱,选择不信对方的话。
他保持着意识,乖乖地呆在对方怀中,继续装死。
他晕是装出来的,就连刚才惹人心疼的落泪也是。
许砚辞没什么包袱,又从小被爸妈带着身边应酬,早就懂了以退为进这个词,甚至将它玩得炉火纯青。
眼泪在特地的场合,在他手上会成为比枪支还致命的武器。示弱不过是用来达成目标的手段。
但他用过这么多次,只有沈修卿的反应在预判之外。
许砚辞被他轻轻蹭着,像是被只粘人而没有安全感的大猫紧紧搂住,柔软的肚皮团住身躯,不停地渡过来温暖。
他觉得很奇怪。
自己从小对旁人的情绪大多保持漠视态度,但此刻竟然诡异地被沈修卿绝望情绪感染了。有点不忍心再继续骗下去。
像是已经伤害过对方很多次,产生心里愧疚一样。
沈修卿出现这样反常状况,是因为他受伤,而且是在两人只见面两天的情况下。
不过就算如此,许砚辞也没有一点感动,甚至想一脚将人踹飞。
难过什么?
倒是打打120,在这抱抱就能让他伤口好起来吗!
沈修卿没有察觉到他的想法,把人抱得更紧,朝副手道:“把附近医疗站的设备以最快的速度调过来,并且让所有的私人医生过来集合。”
“还有,把禁药也拿过来。”
副官哪里见过元勋这幅样子,连忙地拿起电话给军医,按照吩咐给手底下的人下命令,跑去拿禁药。
等等禁药?
他握着手机,在离开之前疑惑地看了沈修卿一眼,但没多说什么。
副手办事效率很快,地下城的人很快就搬来了医疗设备,训练有素地搭建简便手术室。
沈修卿将他轻轻地放在手术床上,接过副手给的禁药,倾倒瓶身就要撒在许砚辞的伤口上。
副手下意识阻止道:“元勋,您这是做什么?!”
这是为了防止犯人受不了折磨死掉的药,仅需一滴,就能让濒死的人续命十分钟,逼着对方继续吐出机密。
禁药既是折磨人的药,也是救命的东西,能让伤口在半分钟之类结痂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