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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说什么?”
她放下碗筷,看着对面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男人,神色平静地开口说道。
“我那晚”
陆景云早就想好的说辞却忘得一干二净。
平日里在千人礼堂都侃侃而谈的陆少校,居然少有的卡壳了,甚至不敢直视她的眼睛,那双眼仿佛洞悉一切,令他的说辞有些难以启齿。
凌雪玫没有催促,她知道他要说什么,但是她泰然自若,等着对方开口。
“对不起。”
男人选择顺从自己的心意,直截了当的道歉。
在他心中,他们是要过一辈子的,有些头,必须得低。
就像他的父母,他父亲在外强势了一辈子,但是他却见过高高在上的父亲低声下气的哄着不开心的母亲。
“嗯。”凌雪玫微微颔首,也没说自己原不原谅。
陆景云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他并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
“你说完了么?我可以走了?”凌雪玫要站起身来。
“我你?”陆景云下意识的开口想要挽留。
凌雪玫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我以为我们都长大了,我以为你会知道一件事。”
她目光有些锐利地看着他。
陆景云此时居然想要逃避,微微低下了头。
“什么?”
他有些苦涩地开口询问。
“不是你说了对不起,我就要回答,没关系的。”
女人一字一句地说道。
陆景云张了张口,想要辩解什么,却又无从说起。
“我”
“我是人,不是物品,更不是你陆少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妓女,或者是有目的想要爬上你的床的女人。”
“一个女人,即使她脱光了走在街上,只要她不愿意,发生了性行为,那就是强奸。”
“我知道从我住进这间房子里,我和你,和你们做爱,都是无可避免的事情。但是我也希望我能获得一丝尊重,您说对么?”
“你之前问我有没有可能爱你,我想请你在谈爱之前,先学会尊重我。”
女人的话,像是一把把刀子插入他的心口,彻彻底底的击碎了他的自以为是。
“抱歉我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你想要什么,我可以”
话还没说到,就对上了她那双略带失望地眼神。
“陆景云,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们和白梦雪是怎样相处的。但是不要把哄她的那一招直接套给我,我不需要,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她神情厌恶,嘴上也多了几分狠辣,看得出来刚才男人的那番话彻底的挑动了她的情绪。
“物质上你们能给她的,不能给她的,我全部都拥有过。凌家任家20几年来从未亏待过我,我需要你们给什么?补偿什么?还是你觉得我需要从你们身上获得什么?”
“至于精神上的,不是我看不起你们,你们谁也给不起。”
女人最后,有些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上了楼,只留下一个失魂落魄地人呆呆的站着,想着刚才的话。
入夜,凌雪玫看着某个自从把饭送进来后就死皮赖脸不肯走的人,撇了撇嘴,也没多说什么。
拔屌无情这种事,不能做的太明显。
“我洗澡。”她淡淡说了句,就转身去衣帽间。
男人眼神一亮,想要跟上去,又想起了什么,眼神一暗,留在了原地。
淅淅沥沥的水声从里间浴室传来,挠得人心痒痒的。
直到水声消失,他的心甚至还有些空落落的。
但是这种失落并没有持续太久,女人很快就穿着浴袍从里面走了出来,头上还搭了块浴巾,发梢处还滴着水。
“你洗头么?”男人眼前一亮,立马殷勤地上前准备找吹风机给她吹干头发。
凌雪玫假意推托几下就随他了。
毕竟从浴室出来,衣帽间和洗漱台那儿也是有的,她走出来无非是为了能有人伺候她,可不是为了给谁表现的机会。
男人有些生疏地用手指撩开她的发丝,一点点小心细致的给她吹干头发,唯恐有哪里不仔细。
乌黑发亮的头发被他握在手中,丝滑的触感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凌雪玫没有说话,只是会在男人不小心扯到她头发的时候轻轻皱下眉,表达下不满。
男人一直细心观察镜中她的表情,自然有注意到,当下有些懊恼,愈发小心翼翼起来。
再贵的吹风机也还是会有些许声音,以至于两人都没有发现,屋外有人敲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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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屋内颇有种温情脉脉的感情,当然或许只是厉华池单方面认为的。
但是至少比一直站在门外只敢敲了一次门的陆景云要好许多。
就在厉华池有些不舍得放开凌雪玫的发梢时,屋外有个人,终于鼓起勇气再次敲响了这间房门。
“叩叩。”
屋外的人显然很紧张,敲门的拳头都握紧发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寻仇。
厉华池正在抹发油的手顿了顿,停下来等候她的意见。
显然,这次两人都听到了敲门声。
其实凌雪玫刚才就有些隐约听到了,只不过她并没有立刻搭理。
你道歉我就要原谅?
你难过我就要心软?
你来了我就要开门?
没有这样的道理。
起码,在这个家,她需要获得一些话语权。
她装摸做样的叹了口气,露出些许为难之色,厉华池马上就说到,“我让他走吧。”
“算了,让他进来吧。”
头却没抬起,自顾自的打理着自己的头发。
“啪嗒”一声,门开了。
准备好各种说辞的陆景云抬眼看到不是想象中的那人后,到嘴的话全部咽了下去。
“你怎么在这儿?”
陆景云面露不善地说道。
厉华池也不想搭理他,转身回到了凌雪玫身边。
他本来计划着,今夜就算不能做些什么,抱着他的乖宝睡也是不成问题滴,谁承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他心情能好就怪了。
“我来吧,这个要用多少?”
厉华池看着准备要自己打理头发的凌雪玫,连忙拿过一旁已经开封了的精油说道。
“就一点点,涂在发根就好了。”
女人轻声说道,也不打算自己动手了,男人嘛,总是要调教一二的,才能用着顺手。
陆景云就站在门口,看着不远处举止有些亲昵的两人,颇有种举案齐眉、对镜贴花黄的氛围,心里一片苦楚。
如果他今夜不鼓起勇气敲门,是不是根本发现不了,原来早已有人捷足先登?
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落后这么多了?是不是一步错步步错?
傅寒深也就算了,毕竟女人对他也许还有余情未了。
但是连厉华池都比他强,他实在是挫败。
他神情恍惚,看着眼前的一切,颇有些不真实感。
“有什么事么?”等凌雪玫折腾完这一切,已经是半小时后了。
这才有闲工夫搭理某个还傻站在门口的男人。
“我”
陆景云有些手足无措。
兄弟是兄弟,媳妇是媳妇,在兄弟面前给媳妇低头,他还是有些拉不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