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少了一人的字(1 / 2)
正冠井的井水!
朱葳蕤嘴里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在率性堂学子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学子们纷纷扭头看去。
鱼怀瑾表情微微一动,不禁侧目。
吴佩良眼睛一睁,猛抬头。
李雪幼小嘴微张,萧红鱼腰杆一直。
范玉树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
众学子的目光全部锁在了漆红长桌的桌头,那只翠绿小竹筒之上。
普普通通的竹筒,却是全场的焦点。
只不过,某个人似乎是例外。
赵戎原本在低头精读一本新的经义,在听到朱葳蕤说这个课堂练习有彩头时,他抬头眉毛一挑。
可是在看见她就掏出一只小竹筒说是什么井水后,赵戎转瞬低头,继续攻读起儒经来。
范玉树握拳捶掌。
“子瑜子瑜,竟然是正冠井的井水,这可是要成为书院先生或是读书种子才有机会喝到的水!我说我今早起来为何左眼皮一直跳,本以为是因为能看见你一副肾虚模样,昨日不讲义气罪有应得,结果没想到竟然是能有机会能在朱先生这儿喝!”
赵戎撇嘴,没有理会范玉树后面的话,而是头也不抬的随口道:
“那不还是水吗,之前路过那口井的时候,听你们说这井水也就是煮茶好喝些,难不成还有其他什么神异之处?”
他最后的语气带着些期待。
范玉树一怔,“额,神异之处,这我倒是没有听说过,也不知有没有,只是听他们说正冠井的井水味寒,有香烈之感,是煮茗自饮的神物。”
“哦。”赵戎应了声。
范玉树挺直了腰杆看着远处的那只全场关注的小竹筒,“子瑜,神不神异这不是关键,好不好喝也只是在其次,重要的是这正冠井井水的象征意义!”
“哎,怎么跟你说呢……”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此物,叹了一声。
“整个书院只有山长老夫子才能汲取正冠井的井水,而刚入书院的新来的先生才能得到一份不多的井水,我们这些学子、士子想要获得这井水,除了为书院作出天大的贡献被奖励一小份外,就只能是评定为书院的读书种子才行,读书种子啊,我现在都还没见过传闻中的那几位师兄师姐呢,名字都不知道几个,听说有个姓司马……”
正在低头粹读的赵戎食指一挑,翻了页书,他嘴里念了念,“读书种子……”
范玉树点了点头。
“这是咱们书院内学子、士子之中最高的荣誉,甚至可以与书院先生们平起平坐,在某些方面地位相当,他们都是咱们林麓书院重点培养的对象,所获得的资源与人脉不可想象,而且相当于山长候选人,未来的新山长就是在他们之中产生,只是,这个头衔获得的难度……”
“有时候连续几届学子也不会出一个,不过咱们这一届出了个鱼怀瑾,也不知道她到底能不能拿。”
赵戎轻轻点头,若有所思。
范玉树也跟着他一头,顺便还拍了拍赵戎的肩膀。
“好了,子瑜,读书种子这个身份有多厉害,我已经告诉你了,你可以拿去做个美梦了,至于获得的条件就先不告诉你了,其实是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还是别知道为好,会影响你美梦的带入感的,得不偿失,不过为兄只希望你在美梦里能带上我,我们一起成为林麓书院的读书种子。”
赵戎闻言,将书页折了一角,旋即书本一合,他转头看着范玉树,颔首抱拳,“真是多谢玉树兄了,只是,梦里若是梦到你也和我一样成了读书种子,会影响小弟美梦的,这个头衔顿时就没意思了。”
范玉树:“…………”
他眨眼端详着赵戎的诚恳表情,有点手痒。
范玉树没好气道:
“不扯了,又被你带跑题了……子瑜,你只要知道,这正冠井的井水,在咱们书院内意义非凡,你若是今天能喝到一口这井水,第二天……不用第二天,下午就行,马上就能传遍整个墨池学馆,连外面的士子师兄们都能耳闻你的名字,对你很是艳羡。”
赵戎认真道:“那不还是一口水吗,只是个虚名。”
他一顿,想了想,“送到我嘴边我都不一定喝,毕竟这天气喝凉水,有些塞牙。”
话落,周围不少学子纷纷侧目。
范玉树感叹道:“子瑜果然高风亮节,是我们庸俗了,惭愧惭愧。”
赵戎眨了眨眼,冲他抱了抱拳回礼。
范玉树试探道:“那么子瑜,要不你和我都写一副字上去,我平日里看你字写的挺奇整的,说不定朱先生正好喜欢,有些合眼缘呢,咱俩一起碰碰,万一我没中,子瑜却中了,依照你高风亮节的性子,就让给我喝吧,让为兄庸俗一回?”
赵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旋即果断道:“不行。”
范玉树一呛,瞪了眼他,随后,赶忙低头开始认真写字,一炷香的时间并不算长。
赵戎脸上挂着些笑意,瞧了眼聚精会神的范玉树,头一回见这家伙态度这么端正,他失笑摇头,也不再耽搁想要夺彩头的好友。
赵戎微微抬目,瞧了眼前方那个嘴角写着笑意的儒衫女子,旋即低头,继续读书。
朱葳蕤正背手身后,站在漆红长桌后,下巴轻扬,唇角噙笑的看着台下学子们被挑起积极性后认真忙碌的模样,她余光左悄悄一偏,下一秒便看见了静坐不动、自顾自看书的赵戎。
“嗯?”
朱葳蕤鼻音很轻,她凝眸端详了会儿埋头读书的赵戎,他与忙的热火朝天的空地上的学子们格格不入,丝毫没有动笔的意思。
这个儒衫女子双眉轻蹙。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
期间并没有学子提前交卷,毕竟是选一副写的最好的字上去,尽量多写一些挑出一份最好的上交总不会有差。
学子们相续起身交卷。
范玉树眉头一松,吐了口气,放下笔后,小心的捏起一份墨水未干的花帘纸,吹了吹。
他转头一看,发现赵戎只字未动,在低头翻书。
范玉树也没再多看,拿起这张他最满意的字,兴致冲冲的上前交卷。
儒家极其重视尊师重道,书院先生们在课堂上道任何杂事,几乎都有学生代劳。
眼下兰舟渡上学子们的交卷便是如此。
一炷香的时间到后,早已提前写完的鱼怀瑾,拿着她的宣纸直接走到了漆红桌案前,收起了学子们的宣纸。
众学子们井然有序,静默无声的排着队,上交着宣纸。
吴佩良是最早起身去交卷子的。
他这段时日以来一直在苦练书法,一有闲暇便临摹家里收集来的山下名帖。
吴佩良七门艺学的成绩位列率性堂前茅,上一次月中大考的排名为率性堂第四,只是他自觉前面几位想要超越有些困难,而书艺一门,上次月中考核,众人的成绩都是相差不大。
这让吴佩良看见了机会,超越的机会,因此书艺是他必争的一门,为此吴佩良也是下足了功夫。
而眼下率性堂内在书艺上,唯一被他正视为对手的,便是鱼怀瑾。
上一次月中考核,她的书艺虽然也是率性堂第一,但是与后来者的差距却是极小,不像其他六门艺学那样,有几门甚至被先生们给予了满分,让率性堂学子们难以望其项背。
吴佩良上一回在书艺上的差距便离鱼怀瑾很近,并且他心里一直认为鱼怀瑾只是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