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2 / 2)
用余光看着单小雨来回晃荡,她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兴趣搭理自己,这让段清和一时间有些不是滋味。
林木榕的房间地板被擦拭地锃亮,床铺平整,盆栽里的花朵浇上了水,晶莹的水珠还挂在上面,整个房间就像是从未有人住过,异常干净卫生。
按林木榕的性子是不可能把房间收拾成这样的,除非有人进入了这个房间。
“这里有人来打扫过?”单小雨问道。
段清和犹豫回答:“是,除非提前告知不需要清理,不然每日早晨都会有弟子来打扫屋子。”
单小雨走到桌案旁,她拿起毛笔架上的一支狼毫,捻了下笔尖。
“毛里面是湿的,这笔被用过。”单小雨搜索一阵,并没有发现信件之类的东西。
段清和见她还在找,忍不住说道:“或许她有什么事出去了,一时半会儿…估计回不来。”
“我们去外头坐着等她吧。”
单小雨一声不吭走到段清和面前,直勾勾看着她,问道:“你知道她走了?”
“她去了哪?”
段清和下意识想回避视线,却被单小雨捧住了脸,强迫与她对视。她再问:“告诉我,她去了哪?”
“她去了哪…我也不知。”
段清和诚实道。
林木榕确实走了,还是被自己撺掇走的,她如果不说那些话,林木榕现在估计还在她身边跟着。
段清和心底窃喜她选择离开,又害怕单小雨发现她的介入,没敢把真相告诉她。
“她就这么一声不吭地走了…?”单小雨念叨着,发出一声痴笑:“为什么要走…最开始不是说好了要一起行动的吗,如今,怎么又只留下我一个人…”
“不可能的,我要去找她,她走不远的!”
“小雨!”段清和拦住她,安慰道:“她肯定是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你先冷静些,我们慢慢想对策好不好?”
“禁卫军迫在眉睫,你现在下山无异于自寻死路。”
“可是她为什么要走?!”单小雨抓着段清和的衣袖,情绪激动:“为什么不等到打退禁卫军时再走呢…我又不是不让她走…”
前夜发生的所有俱都变成了荒唐事,那些开心与喜悦,难道是她故意演给自己看的吗?
她是不是早就想离开自己了?
也是…自己说了那种话,她听了肯定不好受。
可
为什么要在自己最需要她的时候离开?!
“小雨,她可能没勇气与你当面道别,也怕你挽留她。”段清和说道。
单小雨忍着眼泪摇晃脑袋,表示无法理解。
段清和见她难过,心里也跟着难受,她抱歉道:“昨夜她应该给你吃了解药了,如果我说明了原因,可能她心里的疙瘩会小一点…”
“解药,什么解药?”单小雨忽然抬头道。
段清和一脸茫然,后转为了震惊:“她没给你吃解药吗?”
两人间安静了片刻,单小雨想到昨夜种种怪异,她道:“难道真的和我想的一样,她被下了春药?!”
段清和这才反应过来,中计的不是单小雨,而是她林木榕。
“这是徐长风和何玥的主意,他们让药房的张修调配催情药,想通过这个来害你。昨夜你说要落情汤,因此我才能发现他们的计谋。”
“我以为是你…”
单小雨恍然大悟,她离远了段清和,独自喃喃。
段清和看着她的背影发愣。
林木榕中了催情药,单小雨到了情期,自己过去时,两个人莫不是还在房间里…
她背后一凉,嘴角颤抖。
徐长风与她说过,单小雨身边从不缺追随者。自己这种人,是不是早就淘汰出局了。
“小雨…”
段清和轻轻呼唤了声,眼前人并没有回应。
“呵…”她自嘲笑着,默默离开了房门口。
单小雨为林木榕担心、紧张,与她嬉笑打闹,与她耳鬓厮磨,一切种种都是段清和再也求不来的待遇,就算林木榕走了,她也不会再多看自己一眼…
“段清和,你还在妄想些什么?”她自问道,十指死死嵌在了手掌心里。与此同时,她的眼中,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决绝和冰冷。
南山门口
一辆牛车拉着满载的货物驶向雪华宫大门,车上的老汉拉起草帽,笑得满脸褶子,对着看门的弟子说道:“小伙子,这个月你们委托带的东西我都运来了,要不你来查查?”
“害,不用。刘叔你都是我们的老熟人了,我们还能信不过你?”守门弟子笑道。
“啊呀,话是这么说。流程还是要走的嘛。”老头放下叼着烟杆,慢悠悠从车座上下来。
牛车里装了满满的东西,堆起来和一座小山一样。或许是怕被太阳晒坏了,顶部用一张淡蓝色的毛布盖着。
老头边解开绳索,边说:“除了日常的瓜果蔬菜,还装了些你们要的铁锭,哎哟你是不知道,这几块铁锭还是村民们跑了好几家铁匠铺才要来的,不是你们给的钱少,而是这东西稀缺得紧。最近不知道怎么了,铜啊、铁啊什么的全断货了,我听别人说,南边有些城里,一块铁锭都找不出来,你说说这怎么回事。”
弟子听着,问道:“那拿来了多少?”
老头道:“你们说要一百块,我们拼死也才找来了五块,不知道…够不够?”
“五块?!”弟子闻言有些震惊,不过他安慰道:“没事刘叔,你们就尽力找,要是对方开高价,就和我们说。”
大周成型的铁锭都有大小限制,一般是叁十厘米长,十厘米宽,十厘米高的长条型。雪华宫用剑平凡,难免有损耗,有时一块铁锭都不能造一把完整的剑。
老头把绳索全解开后,拉开了蓝布的一角,展示里面新鲜的瓜果蔬菜。他得意道:“怎么样,都是村民们自己种的!”
弟子走进看了看,连声称赞。
“好得很,刘叔和村民都幸苦了。”
就在两人闲谈时,牛车后端隆起的山包里,有了些许动静。
“诶,这后面这么多,是装了什么呀?”弟子疑惑着,拿起蓝布角,一下全部掀开。
“这些是…啊!!!”
只见蓝布一开,叁名蒙面黑衣人齐刷刷拔出短刀。
左边的人先一步抓住了看门弟子,对着他的脖子就把刀子扎了下去!
“啊!!!!”
霎时间,鲜血四溅。
老头被吓得摔到在地,黑衣人原来一直躲在车里。
右边的黑衣人飞到牛背上,眼疾手快,一下切开了牛的喉管。另一只手抽出腰间的锥子,深深扎进了牛的心脏。
这黄牛鼻子都没哼唧几声,就无声无息倒在了血泊中。
最后一位黑衣人走到老头眼前,在老头要大叫的前一秒,就割开了他的脖颈。
前后不过一分钟,叁名黑衣人无声无息解决了所有,对着后边挥了挥手。
收到信号的副官对着旁边的面具女人说道:“大人,解决了,我们可以上。”
女人迫不及待抽出腰后佩刀,翻身上马,对着后面的数千蒙面铁骑,发令道:“众禁卫军将士,随我冲上山,扫平雪华宫!”
“杀!”
“杀!!”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