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节(1 / 2)
对这恭维之语,刘皇帝只是笑了笑。
当然,这也不是单纯的恭维,在刘皇帝的领导下,赵匡胤也参与了数次大战。对刘皇帝的对敌作战风格,也有深刻的了解,基本都是以势压人,靠硬实力得万全。
当年的北伐大战,就是最直观的例子,当初如此,今后再对辽国,想来也会更加从容,更加无解,以一种让北方帝国绝望的姿态与战法,逼之、迫之、败之,最终灭之。
“从前次大战后,汉辽之间第二场大战,就已经在酝酿了,自今之后,大汉的备战要更积极些了,而下一次,就是一场灭国大战,不死不休!”见赵匡胤思索状,刘皇帝又掷地有声地说了句。
声音不大,但其中饱含的豪情与坚决,让赵匡胤都忍不住心潮起伏,不由得有些期待将来的大战。
靠在窗口,微眯着眼睛,打量着赵匡胤,刘皇帝脑中又不由地生出这样的想法:如今,对于北伐之事,赵匡胤是持支持建议的,其中还不乏迎合刘皇帝的意志。倘若,关山未复,幽燕、山阳仍旧在辽国的掌控中,他又会是什么态度。
当然,这样猜想,只是偶尔闲思。不管如何,在北伐的事宜上,刘皇帝还真打算用一用赵匡胤的。
回程距离很短,很快銮驾便融入了大汉的军阵之中,刘皇帝是在刘昉的搀扶下,下车落地的。
“你方才表现得不错!”看着四子,刘皇帝露出了笑容。
得到皇父的认可,刘昉微昂着头,轻声道:“那辽主欲挑拨离间,简直痴心妄想!”
听其言,刘皇帝面带温暖的笑容,政治嗅觉或许没那么容易培养,但刘昉被逼着看了那么多年书,还是有些觉悟的。抚了抚其背,刘皇帝道:“你能明此义理,为父颇感欣慰!”
“爹,我有一个愿望,希望您能答应!”刘昉趁机说道。
“说来听听!”刘皇帝心情好,略带好奇。
刘昉郑重道:“他日北伐,我要随军出征,不再做一看客,要领兵作战!”
看着刘昉那一脸坚定的表情,刘皇帝面上笑容一收,严肃的样子,让刘昉不由得有些忐忑。
终于,刘皇帝哈哈大笑几声,拉过刘昉,对他道:“你以为,为父这么多年培养你的学识兵法,锻炼你的胆魄,是为了什么?朕现在就可以答应你,将来北伐军中,必有你一师旅!此事,攸关军机,不得任何泄露!”
“是!”
刘皇帝归来,罗彦瓌、刘廷翰等将领迎了上来,都大松一口气。见这干人的表现,刘皇帝淡定地表示道:“不过喝酒吃肉,畅谈一番罢了,不必紧张!”
对此,担负着护驾首责的罗彦瓌仍一丝不苟地道:“陛下安然而归,臣等方可安心了!”
对其忠直表现,刘皇帝满意,回首望了望,辽军大队,一片人头攒动的景象,已然缓缓后撤了。于是,刘皇帝也直接吩咐道:“后撤安营吧!”
“另外,你与刘廷翰,于众军中挑选骑射俱佳的将士,明日与辽主会猎,好好表现,示其以我汉家儿郎的骁勇!”
“是!”
汉军也后撤了数里,最后移至白水镇外扎营。而在歇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随军的武德使李崇矩以及皇城使张德钧唤来。
这回,语气一点也不急切,只是平静地吩咐着:“今日与辽主会谈,从其所言,他对朕对大汉,可了解颇深呐!连朕的后宫事务,都知晓一二,好灵敏的耳目啊……”
刘皇帝说得平淡,但对两个掌握情报密探的人而言,这却是一种警告了。在对外情报方面,武德司显然是要担主责的,李崇矩当即表示道:“臣立刻着手,对隐伏于国内的契丹密探,进行排查清理!”
张德钧也顾不上同李崇矩别苗头了,也慌忙表示:“小的也跟进此事!”
对二者的表态,刘皇帝没再叮嘱什么,目光则二者身上转了几个来回,终于抬手轻轻挥了下:“朕乏了,退下吧!”
“臣(小的)告退!”
酒意渐渐上头,刘皇帝也不抗拒生理的反应,就着绵软的被褥,沉沉睡去。这一夜,刘皇帝做了一个梦,梦中,数十万汉军北伐,横扫北疆,直捣临潢府,辽国崩灭,耶律璟殉国,或是到激动处,他在梦中都大笑了几声……
此次约见耶律璟,刘皇帝并无意为两国的友好关系做什么商讨协调,在他这儿,这更像一种无声的宣战!
耶律妃
当意识重新回归大脑,刘皇帝第一感觉就是难受,头昏胸闷,口干舌燥,一张嘴,窖藏一夜的臭气直让人恶心,自个儿差点没吐出来。
长久以来,在酒字上,刘皇帝从来克制,从不留恋,也许久没醉过了。昨日显然是开怀了,也喝痛快了,当然,彼时的痛快隔夜来买单。也不知耶律璟是什么状态,他常年酗酒,应该自如得多吧,刘皇帝仍惦记着辽帝。
“陛下!”
一道带着点局促的声音响起,女人的声音,紧接着是一个轻柔的力道顺着手臂传来,刘皇帝顺势而动,坐了起来。
刘皇帝一张脸稍显扭曲,忍不住抚着胸口,见状,年轻的妇人立刻拿来一个痰盂,摆在榻前。刘皇帝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直接埋下头去。
干呕了好一阵,大概是没有进太多食,最终也只呕出些胆汁,吐了不少唾液……
妇女则殷勤小心地侍候着,抬起头,刘皇帝将目光放在其身上,开口了:“你一直守在这?”
“陛下身边不能缺伺候的人!”妇人一边给刘皇帝擦着额头的冷汗,一边应道。
闻言,刘皇帝点了点头以示肯定,安然地享受着妇人的伺候。一口的臭气,让刘皇帝没有说话的兴致,直到呈上清水以及牙刷、牙膏,洗漱了一番,整个人方才感觉“活”了过来。
这些年,似牙刷、牙膏这些经过改良的生活用品,自上而下,已然完全传开了。当然,也只有中上层阶级,才会在意这些,平民百姓哪有这等讲究。
“什么时辰了?”刘皇帝问道,都不用出去看两眼,都能感受到那股笼罩在塞北天地间的昏暗。
“已近卯时了!”妇人答道。
命人掌灯,添了几盏烛火后,帐内光线也明显亮了几分。刘皇帝的目光放在妇人身上,一身简单的秋服,勾勒出婀娜的身材,梳着汉人的妇髻,风情外露……
实际上,此女年纪并不算大,只二十岁出头,当然,这个年代的女子大多是早熟的。其身份也不难猜,在此时,能够侍奉在刘皇帝身边的后妃,只有耶律妃了。
“你那族兄,特地给你带了一些礼物,稍后朕命人送到你帐中去!”刘皇帝看着耶律妃说道。
昨日宴上,耶律璟还专门问到了耶律翎,如果论宗亲关系,耶律璟是耶律妃的堂兄。而此时,感受着刘皇帝的目光,耶律妃下意识地紧张起来,那艳丽的面容间,闪过一抹明显的动容变化,最终跪下拜道:“谢陛下!”
“谢我做甚?又不是朕赐的礼物!”刘皇帝说。
耶律妃则矮下曼妙的身姿,恭顺地应道:“若无陛下的恩泽照拂,妾又如何能被人想起!”
听回答,刘皇帝不由笑了,继续问:“你南嫁汉宫,也有好几个年头了,今随驾塞北,故乡在侧,可曾心潮起伏?可曾思念故乡家人?”
闻此问,耶律妃身子匍匐在地方,翘臀几乎对着天,额头也贴在地面,紧张地答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不敢欺瞒陛下,家人故乡,自有思念之情!”
“听说你家里还有个弟弟?”刘皇帝说。
“是!”